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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才有睡意,才裹着被褥躺下。
他又梦到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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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为什么这里不下雪啊?”纪云宴问。
胡秋水掐了掐他的脸蛋:“我们这太南边了,要去北边才能瞧见大雪呢。”
“那今年还会下吗?”
“窗外的玉兰花都开了,已经热起来了,要等下一个冬天才能有机会瞧见。”
“爹爹是不是在陵安?我听人说,陵安一下起雪来就几日不停,人们可以在结冰的河道上拔河。那我以后可以去陵安找爹爹,让他带我打雪仗吗?”
胡秋水的目光朝北边望去,意味深长:“自然可以,不过现在外头乱的很,你得在先生那好好学,日后长成一个翩翩君子,让你爹爹大吃一惊。”
“嗯!”他又扒了一口碗里的米粉,认真道,“我吃完就去私塾!”
胡秋水正要回答她,却听见外头传来喧闹与哭泣声。她以为是仇家趁着兵荒马乱的时机找上门来索要钱财,忙出了门,母子二人却被吓得不轻。
第61章同游
为首的男人穿着隐蔽,看不清他的脸,手中的刀有些眼熟。她没想起来是谁,只是抱着怀中受惊的儿子问:“你们要多少钱?我们家给得起。”
那人只是冷笑一声,将用麻绳绑着的父母松开。二人挣扎着要往胡秋水的方向去,踉跄之间却被为首的男人各自踹了一脚,趴在地上无法起身。
“我爹娘年迈,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她下半句话还未说话,就瞧见金光闪闪的刀刺向了年迈的父亲身上。母亲想要反抗,往男人身上扑去,却被他轻而易举提起,刀身穿透了身体。
慌乱与恐惧交错,胡秋水忙捂上儿子的眼睛。男人一步步逼近,她也一点点后退:“我丈夫在陵安做官,你就不怕他报复吗?你听说过纪蒙尘吗?他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直到她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男人才出声:“没人会给你伸冤。”
他一把扯过纪云宴:“你这么爱你儿子,那就先杀这个小的吧。”
纪云宴被拉过去,一只手臂却又被胡秋水牢牢拉着。她也不是习武之人,危机之下竟抢过了男人,将纪云宴拉到自己身后。
定远刀落在肩侧,胡秋水仍然在苦苦挣扎。握着刀尖的手浸满血水,她力气不足、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却仍不肯放弃。
多次挣扎,男人有些厌烦,只好俯身下来,说:“你以为,没有他的默许,我怎会动手?”
“你是……”她瞪大双眼,提刀男人的身形与邵远的轮廓重叠,眼中又是震惊又是悲凉,“真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