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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热忱地告诉她,他爱她。
他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光是想到对她说过那几个字,便觉得自己可怜可笑。
崔承嗣又睁开眼,攥了攥身上的月白襕衫,狼图腾刺绣鲜明醒目。他从前到底被什么蒙蔽了,以为此衫是她亲手所制,其上刺绣精致,可平日从未见明姝绣过任何绣品,拿到集市上比对,绣活倒是和铺子里挂卖的成衣一致。
崔承嗣掌心攥着那刺绣,胸腔的情绪越发炽烈,以至于攥着烟杆的手背青筋突兀,指节泛白,亦不自知。
李澍又唤他,仍然得不到他的回应。
“唉,嗣哥,不然我陪你喝酒吧。你不是想喝我家里藏的陈年烧酒吗?喝了酒,心里能好受些。”他像是找到了疗愈崔承嗣的办法,便自顾自回去拿酒。
行至回廊,却见崔承嗣沉默地坐在那儿,鹰视之目晦暗不明,不一会,突然怆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变成剧烈地咳嗽。
他咳嗽得太厉害了,仿佛这么多年戎马倥偬,行军打仗的伤,都在那一刻崩坏,微风一吹,胸腔便撕裂一般,痛苦无法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