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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每喊一次,无异于他往冰河中又深陷一分,他盯着岿然不动的棕红色门板,泄了气般地收了尾音:“应老师。”
而且明明他刚才在楼下看见三十六层是亮着灯的,怎么可能没人在家呢,应筵只是不想给他开门罢了。
岑谙低头看着手里的两支酒,心想,又浪费了一次打车钱。
刚准备打道回府,门忽然开了,应筵立在当间低斥:“有门铃你不会按?”
岑谙往上抬了抬两支酒:“我腾不开手。”
屋里的暖气太招引人,比家里的小太阳舒服多了,岑谙不自觉靠近了一步,也没打算进屋,纯粹是想趁递东西沾一点暖意就走,谁料应筵侧身将门口这点空隙挡住了:“你过来干什么。”
然而就是岑谙向前的这一步,他不可避免地觑见了屋里的季青森,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径直从吧台边站了起来:“应筵,你让人家进屋啊。”
季青森看不见的正面,是岑谙看得清清楚楚的应筵阴沉的脸色,他脖子以下的整个躯体已经被冰河淌湿了,应筵的注视仿佛用冰雪最后将他的口鼻堵死。
按常理说,员工在老板面前再委屈也不会哭。
于是他在应筵让开的道里踏进屋,不逾矩多一步,把两支酒安然无恙送到了他面前,摆在了柜子上:“抱歉,我没穿工作服也没戴胸牌,应先生您可能没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