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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门忽而贴上一抹温热,岑谙仰起头,是应筵撑着椅背立在身后,在他脑门放了杯热牛奶:“叹什么气?”
“没什么。”岑谙拿走牛奶,“活动结束了吗?”
“十一点多了,不结束还留着客人办圣诞晚会么。”应筵从这个视角看仰起脸的岑谙,他投下的阴影把这个岑谙鼻梁左侧的浅痣给遮掉了,被淡化脸部轮廓的beta只有一双眼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澈,那点留存心里的相似感突然间就荡然无存了似的。
应筵撇开眼,弄不清自己一整晚缠绕的烦乱源于何处,他揉了把岑谙的脑袋,将落在发间的碎雪拂出来,绕过椅子走到岑谙跟前:“你今晚怎么回事?”
“就是不小心呛着了,喝得太急。”岑谙拽住应筵的衣摆,“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还行,补救得比较及时。”
“那就好。”岑谙想扯出个笑,但嘴角一抿起点弧度他就想哭,他以为是北风吹冻僵了脸庞,忙拿起牛奶贴在脸上想要暖一暖,结果还是无补于事,反而被温度激活了面部的情绪。
岑谙于是又把牛奶放了下来。
他没松开应筵的衣摆,说:“可惜我错过了倾林酒庄的新品。”
应筵问:“你确定吗?”
岑谙微愣。
应筵任由自己的衣服被岑谙拽得越来越紧:“你自罚的三杯酒,第二杯你尝不出来吗?”
岑谙的眼神变得涣散,当时那个状态怎还可能品得出葡萄酒是酸是甜,他已近乎味觉失灵,所有液体在他嘴里都一个样,连他自己也彷如融化成一滩污浊的液体——
抓在应筵衣服上的手骤然一松。
寒冷时不需要靠拥抱取暖,出丑时不需要讨拥抱哄慰,此时岑谙却被应筵不带指责的问句瞬间击垮,一整晚的委屈难过痛苦悉数席卷而来,他再忍不住,伸手搂住应筵的腰,将脸埋向应筵的身前:“对不起……”
“巴塔蒙哈榭特级园,霞多丽。”应筵用手掌抵住岑谙的脑门,掌心下移勾住岑谙的下颌,逼得对方颤着眼睫与他对视,“岑谙,今晚你让我很难堪,下次不允许再出现这种状况了。”
岑谙的一句“你能给我机会再尝一次吗”绕在嘴边迟迟没有说出来,他的手从应筵衣服上松落,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