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现实
吃完面,宝宝又以要消食为由,瘫在沙发上rua了老孙头很久,直到沈时安给龟龟洗完澡哄他睡下,下了楼,才将老孙头从魔爪下解救出来。
夜幕降临,小区的街灯路次亮了起来。
经过这一遭,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还有幸存者的家庭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星星点点的点缀着小区的夜晚。
“要不你睡我的房间吧,楼下的客房没有收拾出来。”沈时安道。
如果沈时安赶她走,她反而可以厚着脸皮耍赖要留下来。
可沈时安这么温温柔柔的问她要不要留下来休息,宝宝知道自己不能点头。
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起身,浮夸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挤出个笑来:“原来都这么晚了,我和老孙头玩的太开心了都没发现。”
“那我回去了。”
少女一步三回头,戏精上身,吸着鼻子捏着嗓子:“安安,我会想
你的~”
沈时安笑着回应:“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去参加局长的葬礼吗?葬礼见。”
宝宝怔了怔,重重点了点头:“葬礼见。我一定会去的。”
*
峄皋和刘雯回到警局之后,依旧尝试了一下,将在社区里发生的事情上报,可只要内容涉及到副本就会被自动屏蔽。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么多人蒸发了是事实,上头也派人来调查了。
可不论哪个方面收集来的线索,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绝不是人力可为的。“
事情不知被用什么样的方式压了下去。
沈时安接连关注了几天的国内外新闻,都没看到相关的报道,也猜到了一二。
他想,在掩盖消息的过程里,或许这个神秘的系统也参与了其中。
光靠国家/机器也是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的,而系统既然能赋予人幻术类的技能,那想要篡改人类的记忆或者认知,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三天之后,警局为老局长安排了葬礼。
葬礼当天,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沈时安给自己和龟龟都换上了纯黑色的西装,开着车到了东郊的墓地。
遵照老局长的遗愿,他和自己的妻儿葬在了一起。
葬礼的规格十分简朴,墓碑上空空如也。
峄皋说,如果无法写上真实死因的话,那不如就这么空着吧。
雨滴落在石板小径上的声响遮盖住了隐隐的啜泣声,沈时安揉了揉龟龟的后脖颈,哑着嗓子道:“给局长爷爷鞠个躬。”
龟龟听话的鞠了个躬,抬起身时,看到爸爸依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久久未起。
警局内部还有属于他们的祭奠仪式,沈时安带着龟龟先行离开。
但他没有离开墓园。
在这场突然降临的恐怖里,死去的大多数人都葬在了东郊的园区里。
向工作人员打听过后,沈时安找到了孙晚和孙黎的墓碑。
孙晚和孙黎没有其他亲人在世,墓地是慈善组织捐赠的,在园区里只占了小小一个角落。
墓碑旁种着一颗石榴树,夏天枝叶郁郁葱葱的,蝉鸣阵阵。
沈时安在两人墓前静静的站了片刻,将两人的合照放在了墓碑前。
照片里的两人永远定格在了最开心的那个夏日。
“谢谢。”沈时安淡淡道。
这场残酷的游戏里,每一个个体的死亡都是引导着他们走向最后胜利的星星。
从墓园离开,沈时安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他车前盖上的易维安。
沈时安:“……”
易维安眼力极佳,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他,喜滋滋的朝他挥着手。
龟龟老成的叹了口气:“爸爸,龟龟终于懂了你为什么让龟龟多读些书了。”
走到车前,易维安开门见山:“你考虑好了吗?”
沈时安看了看时间,还真是特别
标准的72小时。
“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去了。”沈时安礼貌拒绝。
他说着绕过易维安坐进车里,另一侧的车门也被拉开,易维安跟着坐了进来。
易维安双手抱胸,既郁闷又不解:“为什么?我解释的那么有诱惑力,你就一点不动心?”
“……”
沈时安很想问哪里诱惑了,但沟通成本有点太高了,而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我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梵天不太适合我。”沈时安说完静静的看着易维安,示意他下车。
“怎么了?”易维安怔了怔,反应过来,系上了安全带。
“……”
沈时安妥协了。
宝宝和他约好要一起参加局长的葬礼,可今天她没有出现,电话也打不通。
虽然少女性格跳脱,但不是这种无缘无故玩失踪的类型,沈时安不放心,他要去看看。
还好之前互相留过住址,沈时安开着车花了大约二十分钟,在导航迷失了五分钟,又花了十分钟终于找到了停车位之后,沈时安终于站在了宝宝家楼下。
廖云鹏去世之后,宝宝就搬出了两人合租的房子,眼下应该就住在家里。
这个片区是京北市少有的几个老城区之一。
不同于市中心的寸土寸金,政府拿不起钱拆不起。这个老片区地处偏僻,迟迟拖着未拆还是历史遗留原因。
当年工厂改制,单位承诺的套房不够了,原本一户的套房被分拆开来塞进三四户,几十年过去,这个片区的住户密集度是其他片区比不了的,没有承建商愿意做这种赔钱买卖。
“喂,我也认真的思考了你的拒绝,我决定拒绝你的拒绝。你必须答应我。”易维安憋了一路,终于憋出这么霸气侧漏的一句。
沈时安睥他一眼:“我不叫喂,我叫沈时安。”
可惜两人思维不在一个频道,易维安领略不了沈时安的冷幽默。
沈时安已经走进了筒子楼,易维安颠颠的跟了上去。
“你对我拒绝你的拒绝有什么感想?先声明,你可不能拒绝我的拒绝,啊不对,你不能拒绝我的拒绝的拒绝……诶?好像也不对?”易维安成功把自己绕进去了。
沈时安已经自动屏蔽了某人的碎碎念,筒子楼的走道窄小,他将龟龟抱在怀里,朝着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站在楼道口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哭喊嘈杂,间或夹杂着什么拍打在皮肉身上发出的声响。
沈时安目光一凛,动作迅捷的将怀里的胖墩塞进了还在叨叨的易维安怀里,大步的跑向了尽头的那间房。
易维安一脸懵逼,愣愣的和怀里的娃对视着,下意识掂了掂:“你爸喂你吃了什么,你好像有点超重了。”
龟龟:“……!!!”
团子扭过头,拒绝和易维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侧脸。
沈时安已经站在了宝宝家门前,想要叩门的手却悬在
了半空,迟迟没能叩下去。
老式房子,门不过是薄薄一层木板,隔音效果几乎为0。
门里的声音分毫毕现的传了出来。
“你以前不是很听话的吗?出去疯了几个月,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是不是外面谁给你灌了什么mí • hún汤?”
中年男人声音粗嘎,一听就是长期被烟酒浸淫的嗓子。
房间里安静的一瞬,被他无端指责的少女低声啜泣着。
一阵悉悉索索,似乎是踢动板凳的声响响起,屋子里竟然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只从声音判断,这个男人似乎要年轻一些。
他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房中来回踱着步。
“你哭什么?我们哥儿几个没有为难你吧?我们不过是让你爸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是不是?”
中年男人唯唯诺诺的连胜应“是”。
“你爸还不了,你这个做女儿的,难道不该帮帮忙?我看你发在网上那些照片,cosplay是吧?那小短裙穿的,腿和屁股都露一半儿了,你不笑的挺开心的吗?现在又不是让你出去卖,就是让你拍几张照片,你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