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救人差点暴露,乱搞男女
苏家人吃过早饭,除了周胜男与苏桃同志要在家里做猪皮冻外,其余的都要去市集里做买卖。
林赋归头上顶个包也没抢着刷碗,苏桃自己站出来强烈要求干活。
林赋归在外屋地看她笨手笨脚地样子,无奈地把活揽过来跟她说:“用暖壶里的热水洗油能干净些。”
苏桃屁颠颠地跑过去又端着暖壶跑回来,小心翼翼地给林赋归倒上热水。
王灵芝见状走到院子外头跟打趣儿说:“小妹结了婚果然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周胜男先跟他们去把猪皮拿回来,也算是刻意留下小夫妻相处的空间。欣慰地说:“都说上门女婿不好,背后不少人看咱们家笑话,我就等着他们眼红咱们家。”
孙凤霞说:“我还看他拿了鱼篓出去,说要套鱼给苏桃吃呢。”
苏卫国迈上自行车,后头载着她笑着说:“有啥好羡慕的,等下午回来我去给你抓小虾,晚上用油过一遍香滋滋的。”
他们骑车往市集上走,不免会路过晾晒场。还没等相互说说昨天看到的热闹,就听见吴家瓦房里传来吵闹声。
方家父母、兄弟全都站在瓦房院子里,非常愤怒地指责吴辉和陈淑芬!
村里的于大夫还年轻,没见过这样的仗势,缩着脖子躲在墙根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们方家好好的闺女嫁过来,一晚上就病了,说不是你们家苛待谁信!”
“村子里传遍了昨天酒席上的事,有本事就别让你儿子结婚娶媳妇啊!当初跪着求我们家要娶方芳进门,原来就是被你们吴家糟蹋!”
“现在可不讲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要是不合适,咱们两家一拍两散,我们重新给方芳找人家!”
“昨天的酒席还不如苏家吃的猪食,一个荤菜没有,就连鱼都整成半条。吃了你们家菜晚上回去就闹肚子,良心给狗吃了的玩意,嘴巴里进的都是屎,说出来的话全是屁!”
......
苏家人本还是欢欢喜喜的,听到这些叫骂的话,苏屠猛踩自行车不做停留,从瓦房前的小路上经过。他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加快速度,不愿意看别人家的笑话。
方芳好不容易醒来,听到自己家人叫骂。搀扶着墙壁出来,一眼就看到苏家人从门前路过,特别是看到苏卫国与孙凤霞两人脸上的笑容还没下去。
她嘴上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站在门口跟娘家人说:“你们还嫌我丢的人不够吗?非要在新婚第二天逼死我?”
她爹娘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疼的不行,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走,咱们回家去,不上这儿呆着。”
方芳甩掉他们的手,说:“我都已经嫁过来了,就算回去不也是要回来的。比起现在被人笑话,我只想把后面的日子过好。”
吴辉的鱼塘下个月可以出一批鱼,她不能眼睁睁把这笔收入放弃。要不是吴辉昨晚为了安慰她才告诉她的,她也不会突然改口向着吴辉。
吴辉忙跪在她的面前说:“小芳,我是爱你的,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咱们说好的,你会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咱们再盖一间新房,让村子里所有人都羡慕你。”
陈秀芬自知理亏,即便不觉得错在自己身上,还是软着嘴皮子说:“以后我就住在土房里,不掺和你们小两口过日子。你们爱怎么浪费怎么浪费,高高兴兴的就行。”
方芳的大哥听了不乐意,五大三粗的一个人站在陈秀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什么叫浪费?像你一样天天吃猪食就叫不浪费?”说着,他一脚踹翻陈秀芬昨天收集起来的一桶剩菜,冷笑着问:“打算留给谁吃呢?”
还能留给谁?
陈秀芬和吴辉都心知肚明。
吴辉打心眼里是尊重他娘的,见她孤苦伶仃地被围在中间,想要去扶起木桶都不行,看着撒出去的剩菜心疼坏了:“哎哟哟,留给老婆子自己吃还不成吗?老婆子不中用,赚不着钱,给儿子节省节省有错吗?”
“你爱节省是你自己的事,凭什么在我闺女婚礼上整这么一出。”方芳的娘心疼闺女,指着亲家说:“当初咱们还说好,昨天收的礼金都给方芳存着,钱呢?”
方芳也想起这一茬儿,冷笑着说:“我应该是第一个自己结婚还不知道收到多少随礼的人吧?稀里糊涂的病了一宿,还差点把这事忘了。吴辉,你说这个礼金咱们该不该拿?只要你娘愿意给我,我今天就不走了。”
吴辉一边是亲娘,一边是媳妇儿。
他站在两人中间左思右想,最后狠下心跟方芳说:“下个月卖鱼的钱给你,咱们就别惦记我娘的钱了行不?”
方芳恍惚着差点摔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手上戴着的银戒指往地上一扔,就要离开瓦房。
方家人骂骂咧咧地冲上来想要揍吴辉,吴辉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酒席是他娘给的钱,随礼给的自然归他娘啊。
可他辛辛苦苦娶来的媳妇不能就这么跑了,他家门口已经有不少探头看热闹的人,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三步并做两步拦住方芳,没等他再次跪下就听方芳说:“别以为你把我骗到手我这辈子就只能跟你了,我就不是这样的女人!明天咱俩就去办手续,离婚!”
她话音刚落,外头看热闹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婆婆说好把钱给小芳的,怎么把人娶进家门就不算数了?我看她装的几盆几桶的剩菜指不定给谁吃的呢。”
“方芳这闺女还是老实,刚进家门就被收拾病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可不咋地,吴辉也太听他娘的话了,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还娶什么媳妇。”
“吴辉他爹呢?怎么不出来当家?”
“他爹很多年前就到外头务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种爹,自己儿子结婚都不出面。”
“好端端的一个村花,真是被他糟蹋了。就算以后是万元户,钱都给他娘把着,方芳手里啥都没有,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主啊,不得被人欺负死。”
“还是方家人好欺负,要是换成咱们村里的杀猪匠,吴辉跟他娘连夜都得逃跑!看来苏桃还是幸运的,找个上门女婿,今儿早上我就见到他赶鸭子喂鸡的。”
“我也见到苏家一大家子和和睦睦的,比这家强多了。知道的是都办喜事,不知道还以为一家办喜事一家办的是丧事,从昨天闹到今天也不嫌累得慌。早离早消停。”
陈秀芬被人说的没脸,她还指望着没事到村子里跟人打打小牌呢。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
吴辉也转过头,跪着求过来说:“娘,算儿子求你了,昨天随礼收了多少你告诉我,就当我跟你借的行不?你把随礼掏出来,以后人情也是我来还,这个钱等我卖鱼就给你!”
周围人起哄道:“快点把钱给你儿子吧,不然再娶一个媳妇还得多花一笔呢!哈哈哈!”
“还想不想要老吴家香火了,娶了媳妇怎么跟仇人一样,赶紧把钱给方芳吧,让她早点生养,你也踏实了。”
陈秀芬心疼儿子,他脸上还有亲家公打的巴掌印。
她狠狠地瞪了方芳一眼,看到她冲着自己勾勾唇角。
陈秀芬一下明白了,原来这一出是她故意闹给大家看,好让他们给她评理的!掏钱的手仿佛被电了一下,她怎么都不愿意输儿媳妇一招。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局面。吴辉见她掏了一半像要后悔,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把红布包着的钱拿到手上,看也没看的起身跑到方芳面前讨好地说:“媳妇,钱,我妈给你的钱!”
陈秀芬失望地瞅着自己养的儿子被人拐走,心生一计着:反正他也没看,到时候随便说个数,就让他从鱼塘里的钱扣!
方芳拿着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食指和拇指一别,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开始一张张地把钱数出来。
陈秀芬真没料方芳当着这么多人面数钱,直接骂道:“没娘教的东西,当着外人数钱是想着被贼惦记?!赶紧把钱还给我,这是我儿子抢过去的,不是我给你的!小心数完就被贼惦记,我看你还拿什么显摆!”
她这一喊,旁边看热闹的人不乐意了,昂着头说道:“你这老娘们骂谁是贼啊?我看你才是不要脸的老家贼!臭不要脸的东西,还以为哥几个都是你儿子,给脸了是不是?”
带头叫骂的这人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赵三,吃喝嫖赌样样拿手,一没钱就开始满村子转悠找事讹钱。
陈秀芬自己嘴巴没把门的正好撞到这人身上,赵三能放过这个机会?
赵三骂骂咧咧地把前面人都推开,带着两个小弟站在陈秀芬面前。
方芳钱数一半见到他赶紧塞到裤子兜里,警惕地看着他们。她大哥二哥被嫂子们拉住胳膊不让上前,亲爹刚要过去劝说,就被赵三一把推个趔跌。
吴辉到底心疼媳妇,挡在她面前说着好话,没想到赵三转过头存心说:“大家伙不少人吃了吴辉的酒席吧?不巧,我们哥仨也吃了,吃完就开始闹肚子。瞧瞧把我兄弟折腾了一晚上面黄肌瘦的。要么咱们去医院带我们做检查,费用你出。要么就给我们拿点医药费。”
吴辉手足无措地看着陈秀芬,陈秀芬暗骂一声:不中用的东西。接着逞能般走到赵三面前说:“这位大兄弟我家酒席都是现做的菜,刘厨子洗的干干净净的,不可能让你们闹肚子啊。是不是回去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兴许是刘厨子没洗干净——”
“少废话!”赵三啐一口,转身抓着吴辉的衣领低声在他耳边说:“刚才不是说你的鱼塘马上就要开始赚钱了?要是不想一夜之间塘子里的鱼死完,就掏出二十块医药费。”
吴辉自然知道赵三不会说假话吓唬他,这人可是坐过几年劳改出来的。什么样的事儿都做的出来,村子里的人见他都会绕着走。
被这人看上不死也得脱成皮。要是真让他往鱼塘里下毒,不但自己倾家荡产不说,还得另外支付一笔全身检查的医药费,没个大几十块钱下不来。
陈秀芬没等吴辉找她要钱就吼道:“你他娘个穷货,拿钱就想起老娘来,去找你媳妇要去!”
方芳捏着裤兜,耷拉着眼皮瞅着吴辉也不说话。
吴辉再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境遇,他陡然发狠,啪啪打自己两个嘴巴跟赵三说:“赵哥,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到我鱼塘里拉够二十块钱的鱼,不、你们拉三十块钱的就当我陪给你们的。这样成不?”
赵三从牙缝里嗤笑一声,指着吴辉的鼻子说:“真是个孬种。被两个娘们治的死死的,真给老爷们丢人。你还是去当老娘们好了,别tā • mā • de继续当爷们了。”
赵三等人捧腹大笑,吴辉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去捞鱼啊。”赵三斜眼看着方芳,嘴里叼着烟,不三不四的说了句:“我的娘们要是也有这样的屁股,我也愿意做个软脚虾,哥们说的对不对?”
“姓吴这小子真有福气啊。”
“哎哟,我都要流口水了。这娘们看起来就带劲儿。”
他们三人流里流气的说着话,这个年代已经很不得了。方芳刚出嫁的新媳妇儿哪受得了这种气,转头边跑边哭到屋里躲着去了。
方家的人也不敢跟他们争斗,在吴辉的请求下帮着他们到鱼塘里捞鱼。
去往鱼塘的路上,意想不到的是林赋归在路边的池塘里捞鲫鱼呢。
裤脚卷的高高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泥土。池塘边的石头上有三四个婶子跟他说话,偶尔还哈哈一笑。
林赋归的鱼篓就放在岸边,婶子们帮他看着。今天运气好,他捞到一尾野生大鲫鱼,美滋滋想着待会回去怎么跟苏桃邀功。
池塘里还有些田螺,林赋归不吃这玩意,看婶子们时不时摸起一个放到盆里,也把自己摸到的田螺扔到她们盆里,叮当作响的。
婶子们一瞧,这孩子多会来事儿啊。自己摸到东西还知道给她们分。说起话来越发柔和。知道林赋归身体底子不好,会咳嗽。差不多的时候就让他上石头上歇一会。
她们在池塘边捶打着衣服,这些都是下地干活穿的脏衣服。先拿到池塘边洗一洗,再回家用清水透一遍就好了。毕竟现在都是每周统一时间放水,自家的水没注意用完了,可得找别人借了。
苏桃家倒没这个问题,她家人职业原因要经常洗澡洗衣,苏屠干脆在前院打口井,还能浇浇菜、喂喂鸡鸭。有时左邻右舍没水了,苏家人也会大方地把井借给他们打水。
“哎哟,你赶紧洗把脸吧,我瞧着那边的人是吴辉。都是新郎官,你一脸泥巴点子像什么话啊。”
“用婶子的帕子擦擦脸。”
“谢谢婶子。”林赋归消瘦的脸颊一笑还挺阳光,婶子几人见了都喜欢。
林赋归有心跟李家村的妇女们打好关系,小嘴叭叭甜,自然哄得她们喜笑颜开。他擦完脸,把婶子给他的帕子往水里搓了搓再给她。
吴辉在前面带路,路过这里正好看到有说有笑的几个人。其中林赋归的笑容最让他感到刺眼。
他本是往鱼塘里赶路,突然站住脚当着身后赵三等人的面跟林赋归自来熟的打招呼:“小林啊,你在啊。”
林赋归昂起头,懵懂地望着他说:“你叫谁呢?”
吴辉一怔,皮笑肉不笑地说:“除了你还有谁。”
听他这个口气,刚说话的婶子们觉得不对劲,怎么像吃了枪药。
林赋归说:“那更不能啊,你比我小三天,叫我哥。”
“哥什么哥啊。”吴辉见赵三等人走了过来,踹了一脚林赋归的鱼篓说:“赵哥等着吃鱼,你这里面有几条拿出来几条,给赵哥补补身子。”
赵三看热闹不嫌事大,双臂抱在胸前等着。在他眼里纯属两只菜鸡互啄。
林赋归见他是找事的,也就没多少客气可以说。他直接跟赵三说:“我这里面就一条鲫鱼,留给我媳妇补身子的可不能给你。”
“你要是不给鱼,就上来让赵哥教你两下。”吴辉挑完事,居然还往后让了些地方等着赵三站出来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