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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冷冷地刮着,门外灯火下的一棵柳树轻轻摇曳着,墙外幽怨的唱戏声更显得瘆人,吓得两个守卫屁滚尿流地离开了。没过多久,柳源戏班所住的四合院闹鬼一事流传开来。
有对戏曲熟悉的人听了,更是吓出一身冷汗:“是《梨园春》,是徐贵人!他死不瞑目,向咱们寻仇来了!”
《梨园春》是徐贵的成名曲,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当时一出,便轰动整个梨园。
郝捕头走了,衙门也乱成一锅粥,继任者不太乐意去碰这种“不干净”的案子,只将这桩案子当做灵异奇诡的闹鬼案草草结案,这种官方的说辞弄得柳源戏班更加人心惶惶。徐贵当年就是自缢,劳章驰也是被吊死的,一切都太相似了,还有这曲《梨园春》,将往事的伤疤血淋淋地揭开来。
半夜的唱戏声并没有随着案件的搁置而告一段落。
四合院东边有个废弃已久的闲置小屋子,当初沈佳期觉得太偏僻了也没让人收拾一番,更没有人住,每晚的唱戏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那声音如泣如诉,哀怨纠缠,准时地在子时响起,戏班里的大多数人处在极度的担惊受怕中,也不敢去一探究竟。
只有花伶好奇。在某个夜的子时,那个声音又如期响起,花伶穿了件白衣服,黑发垂髫,赤着小脚,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探着脑袋问了句:“徐贵师兄你有什么遗愿未了吗?花伶也许可以帮你实现。”
大门嘎吱一声,戏音戛然而止,显然屋内那人吓了一跳,随即提着戏服跳窗,落荒而逃。
窗外是错落分布的道路,花伶只是看着窗沿边的树叶,在朦胧月色中摇晃了几下。
“师父,我昨天看到了,那个空屋子里面有人,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在唱小曲儿呢。”一大早,花伶就揉着惺忪的睡眼,在沈佳期跟前“告状”。
“别是梦魇了,可怜的孩子。这是叔叔哥哥们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的,你别怕哈。”般若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安慰着小花伶。
“是真的,师父我真的看见了。”花伶以为是般若师兄不相信自己说的,眼中泛着盈盈泪光,小脸满含委屈道。
沈佳期气得把账本摔在桌台上,“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乱跑什么!”
他是担心她的,本来最近戏班里就已经够乱了,花伶那么小,都没有什么自卫的能力,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并没有停止,第二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如期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