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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晚几天再和她说的。
至少要让她先试试动态血糖仪,否则下次再突发低血糖,没人在身边该怎么办。
知道盛穗能照顾好自己,周时予终于意识到,结婚不过一月有余,他已经习惯和盛穗生活共处的日子,太多事情被他当作理所当然。
比如随时给她打电话,随时去到她身边,随时可以拥抱她、亲吻她、甚至和她长长久久地做‘/’爱。
在蜜罐里浸泡享乐太久,让周时予得意忘形地忘记,卸去伪装的本真的他,其实连对她好的资格都不曾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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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穗沿着海岸线独自走了很久。
浅黄色的海沙颗粒细软,踩下去,半只脚便会陷进去;再拔出来时,能看见不规则的浅坑,四周的流沙再向低坑处陷落。
海岸线横跨千百公里,沿东方是不见尽头的商业街,餐厅、酒吧、特色服装店等一应俱全,放眼望去满是欢闹人群。
而西边是礁石成群的无人区,成年人更爱在平软沙滩上晒日光浴,孩子们则更不被允许和尖石为伴、以免受伤。
盯着刺眼光照,盛穗在路分叉口张望片刻,最终选择走向与人潮相背的西边。
她很清楚,过去的盛穗一定会随大流的选择东边,哪怕西边的风景更符合她心意——
因为随波逐流不一定对,比之逆流却一定更轻松。
但盛穗最终还是选择了人迹罕至的西边、每一步踩下去可能都会被尖石扎痛的礁石区。
原因再简单不过:周时予带她来过这里。
因为仓促结婚的事,盛穗和母亲爆发争吵,之后男人带她来海边散心,在母亲又一次打来电话归责时,不问缘由地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盛穗仍记得当时场景,是周时予望着海天交接处,在月色铺满人间时,温声告诉她:“你看。”
“两个人一起承担,总比你独自背负要轻松许多。”
那晚,是盛穗第一次主动亲吻周时予。
现在回想起来,大抵当时的她就已经心动而不自知。
人群喧嚷嘻闹声逐渐消失身后,这次没有周时予在前面牵着她,盛穗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刮蹭到手里的光碟。
光碟是她临走前,梁栩柏在花店门口递过来的:“里面是周时予住院病发时的部分监控录像,时间较长、年份也比较久远,只有这张光碟作为记录了。”
不必多说,这也是周时予默许、甚至是他指示的——上次见面时,梁栩柏说的很清楚,心理医生不得随意吐露病人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