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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被人抚过过头顶，至少自她有记忆起就不曾有过，无论从父母或是他人那里都未曾感受过，又或许自她出生起就不曾有过，否则此刻为何会这样贪恋那抹温柔，头顶的每个发丝仿佛都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温暖，在张清鹿一次又一次轻柔的安抚下，叶雪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何时有的这样的感觉的，只是反应过来时已经这样了，”叶雪慢慢地说着，她不必再担心自己不被信任，不必再担心自己说出这些时会看到玩笑般的眼神，什么也不必担心，现在叶雪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担忧，只想将压抑许久的话语说与眼前之人听。

张清鹿坐在叶雪身旁静静地听着，她喜欢叶雪这般放松的状态，眼前之人有着自己的思想，她会哭会笑，会难过会伤心，她是那般真实，根本不是书中主角这样冰冷单一的名称。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张清鹿问道：“师姐可记还得修为是何时不再提升的吗？”张清鹿记得听弟子说过叶雪先前是如何天才，而后又如何为其惋惜，想来定是长时间境界不曾有过突破，只是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什么关系。

叶雪听张清鹿这样问不由得回忆起来，仔细想来似乎正是自己开始怀疑周围的一切时，开始与他人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时，她的修为便不再似从前那般迅速提升了，叶雪如实将自己的感觉说与张清鹿听。

如果这两者有关联的话便说明叶雪的修为高低可能是与这世界的主线相连在一起的，或者说是与这世界的思想想关联，只有主角的思想与这世界相符合她才能称为主角，才会受到诸多眷顾。

在叶雪觉醒了自己的思想后渐渐偏离了这世界的思想方向，于是修为不再提升，众人的思想或许也是被这世界控制的，只是他们会相对更加自由一些，又想到叶雪在秘境中身不由己的状况，张清鹿不由得怀疑众人的思想甚至是不是可以控制叶雪的行动，如此一来许多情况都可以解释的通了，但叶雪这次境界又突然提升却无法解释清楚，张清鹿不停地在脑中梳理着这些事情前因后果，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这或许就是我必须背负的枷锁，”叶雪的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她冥冥之中总有这样的感觉，这些全部都是套在她身上的枷锁，她无法摆脱，亦无法选择，只能顺从地死去或是痛苦地死去。

张清鹿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叶雪说话的语气无波无澜，似是经历过无数次挣扎无果后的死寂，就像叶雪此刻的双眸，漆黑深沉如一滩死水，任何落在上面的东西无一例外都会沉入潭底，甚至连一丝涟漪也无。

“那师姐可想要破坏这枷锁？”张清鹿不喜欢这样的叶雪，看到叶雪这样总会让张清鹿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那是扎在张清鹿心上的一根刺，虽不能忘记却更不想忆起，她不知该如何释怀更无法看着不管。

如果可以破坏叶雪当然是想的，若是她不曾试过又怎会如此绝望，只是看着张清鹿期待的双眸忽然不忍心将自己的绝望诉诸于口打破张清鹿眼中的那份美好，叶雪点了点头轻嗯一声，只是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希望。

方才对张清鹿诉说的那些也只是因为在心中憋闷许久终于找到了可以倾吐的出口，才一股脑倾吐而出，实则叶雪也并没有想过她能改变些什么。

“那我们一起拆了这枷锁就是。”听到叶雪的回答，知道叶雪心中的想法，张清鹿这样道。

叶雪并没有因张清鹿的这句话升起多少希望，只是默念着“我们”两字，叶雪很喜欢这两个字，“我们”两个字从张清鹿口中吐出仿佛她们两个之间从此所关联一般，像是有人会待在她的身旁，站在她身侧，她不会再是一个人彷徨，单单只是这样就会令叶雪心生欢喜。

“我们”这两个字真是神奇，仿佛只要有了这两个字她们就有了共同的目标、有了联系，叶雪回头看向张清鹿，对方也正面带微笑着注视着她，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张清鹿脸上，似是将那微笑也染上了稍许温度，而后透过双眸暖在了叶雪心中，如石子入湖在她平静的眼眸中留下一圈圈涟漪，一滩死水也仿佛有了些许光的色彩。

耳边又回响起张清鹿方才的的话语：“那我们一起拆了这枷锁就是，”回想起张清鹿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仿佛无论多么困难的事只要从张清鹿口中说出都可以轻易实现，无端令听着的人也不再为其烦忧。

叶雪时常觉得并不是张清鹿恰巧站在了光可以照耀到的地方，而是无论她到哪里光就会追随着到哪里，于是只要张清鹿所在的地方也就会是光所在的地方，而叶雪恰恰相反，似乎无论她走到哪里光就逃离哪里，在她想要放弃，打算永远待在黑暗中时，张清鹿却出现在她面前，命运弄人，偏偏让她遇上了可以让光追随的人，于是叶雪就想抓住那可以令光追随的人，她不知是否这样自己也可以永远沐浴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