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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君看向郑亭林,突然垂眸问?:“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郑亭林愣住:“你?也有怕的东西?”
傅令君没有笑,头靠着墙,闭目不语。
“我想想,最怕的事啊……”郑亭林完全想不到,轻笑,“难道是怕我不喜欢你??”
这话她自己都觉得羞耻,说完连连摆手?,正经道:“怕学术研究毫无建树?还是怕天才变得泯然众人?”
傅令君睁开眼,口吻平和:“我最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你?。”
“……为什?么?”郑亭林抬头,“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就算不在一起,有视频有飞机,我又不是——”
她突然顿住,凝视着傅令君,轻声?问?:“你?在怕我死吗?”
傅令君沉默了几秒,出声?:“害怕到,听见你?说这个?字眼都会不舒服。”
郑亭林车祸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傅令君都拒绝接受她的死亡。
她可以接受郑亭林和其他人恋爱结婚,可以接受两人点头之?交见面寥寥,但她不能接受死亡,不能接受骤然归零的可能性。
眼前血泊染红雨水,郑亭林突然抓住了傅令君的手?腕。
“……你?为什?么,会担心我死呢?”她问?。
她们才十七岁,正是人生的开端。
傅令君并没有抑郁倾向。
郑亭林紧盯着她,想要从那?双看不懂的眼睛里读出点什?么——怅惘、悲伤,还是怜爱?她看不懂。
她攥得太紧,傅令君的手?腕被圈出一道红痕。
气?氛沉寂中,傅令君轻声?回:“因为一个?噩梦。”
梦总是不讲道理?的,郑亭林手?松了松,眼睛却依旧一眨不眨。
她出神地低下头,看到了对?方雪白手?腕上的红印。
“对?不起。”郑亭林轻柔地牵起她的手?,“我刚刚太用力?了。”
“没关系。”傅令君没有在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抱住她低声?道,“你?不会死的。”
郑亭林窝在她怀里笑了一声?。
郑亭林恐惧未知,然而傅令君要的就是未知。
——它意味不确定性,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她们相拥着,谁也没有提起傅伯诚和谭雅平结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