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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调解员可没被他的可怜样迷惑,纵然见多了奇葩,她也还是忍不住窝火。
调解员强压着怒气,提醒道:“你女儿现在还在上学,在国外的名校读博士,大好的前程,你这——”
——你这又不是什么不治的绝症。
花父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打断她:“那直接回国不就行了吗?我知道她有钱,有钱了还要念什么书?再说国外那群人都说一堆听不懂的鸟语,哪有在国内自在。”
调解员试着跟他讲道理,却毫无作用。
花父似乎笃定了花落月其实是个隐藏的富豪,只是不愿意赡养自己这个有前科的老父亲,所以才装穷,甚至不惜出国躲开他。
至于上学什么的,说不定也只是个幌子。
调解员都快要被他气笑了,知道跟他讲不通道理,只能无奈地转向花落月,询问她的意见。
其实调解员心底觉得这场调解到此为止就足够了。
花落月第一次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却是直接看着花父说的:“如果哪天能在新闻上看见你的尸体躺在桥洞下面,我会觉得很高兴的。”
花父脸色变了变,瞬间而起的怒意转化成了阴鸷,叫花落月一下子将他跟原主记忆中那个可怕的父亲对上了号。
但他现在已经老了,虚弱无比,毫无底气,说不定就连路上十来岁的小姑娘都能轻松地将他推倒在地。
所以他才迫不得已识时务地弯下自己的腰,摆出可怜到让人同情的模样。
他很快又强压下自己的怒气,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花落月平静地说:“也是害死我亲生母亲的罪魁祸首。”
花父嘴唇颤了颤,下面的话就少了几分底气:“她是生病死的,跟我没有关系。”
花落月已经不想再跟他继续扯皮下去,转头跟调解员示意自己并不愿意让步,就让这场调解到此为止吧。
“有什么问题,咱们到开庭的时候再谈。”花落月跟调解员致歉,随即便起身准备离开。
她先于花父走出了调解室。
余光里还能瞥见花父也慌慌忙忙地起身,一下子带倒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也绊住了他的脚步。
花落月一直走到路口,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也没有见花父再追上来。
坦白来说,这让她多少松了一口气。
但在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心底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唐突一跳,反应过来花父根本没有她的新电话号码之后,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电话是殷沉玉打过来的,说她那边的事情暂时搞定,问花落月这边怎么样。
花落月简要转述了一下花父到场之后的事。
殷沉玉听到第一句就顿住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那边又临时有了事,匆匆问了一句:“你几点的票?”
花落月看了看刚下单的车票,说道:“五点左右。如果没有晚点的话。”
殷沉玉说:“你在车站等我,我去接你。咱们见面再聊。”
幸运的是,火车没有晚点,花落月出了站,就看到殷沉玉在外面等她。
这一次殷沉玉换了一件黑色的碎花衬衣。
还是与之前相似的款式,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背了很大的包,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殷沉玉冲花落月招了招手,一边已经在手机软件上叫了出租车,等到花落月走过来,出租车刚好停在路边。
两人直接上了车。
“我刚从k市那边回来,有朋友有急事找我帮忙。”殷沉玉一边将包放下,一边简单解释了两句。
这也是她这两天有点顾不上花落月这边的事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