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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封信对我真的很重要,您能不能……”
“哎呀你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呢?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死要活的,我们还不得忙死?别找茬了,赶紧走人!”
她被撵出来,叫路人看尽了笑话。
何夕别无他法,兜兜转转重回宿舍楼下,用地毯式的搜索,将角角落落掀了个底朝天。
结果可想而知。
别提什么信件了,她目之所及的范围里,能和白色搭点边的东西唯有那只偷外卖的惯犯猫。
何夕心灰意冷,精神处于崩溃边境。
木兮的信丢了。
她最后的支撑与希冀,化为了乌有。
而且她清楚地明确一个残酷的事实:找回来的概率,比零还要显得无望。
小时候,何夕最喜欢的布偶熊不见了。她把家里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翻过一遍,每次停下找寻时,两手空空。
爸爸安慰说,总归是在家里的,不用急。
于是何夕隔三天找一次,隔一个月再找一次,偶尔想起来随随便便找一次。
最后累了,找不动,也找不到。
许多年后,她仍放不下对那个毛绒绒的小家伙的怀念。
它在,它当然在,可它在哪儿呢。
是烂在阴沟里了,还是掉进了发臭的下水道?
那可是木兮的信,木兮的文字,木兮要对她说的话,是她苦等到今天的解药。
没了药,她只有病入膏肓,和死路一条。
何夕冷冽地睨着蹲在花坛里偷腥的流浪猫,像是寻到了绝佳的迁怒对象。
监控里没拍到什么可疑人员,那这只猫便有重大作案嫌疑。既然它能通过偷外卖修炼成精,难道还不能叼走一封信当玩具?
愤怒在不知不觉中误导了她的逻辑,编出一套荒谬而自洽的说辞。
“该死的家伙……”
脚踹出去的那一秒,阿亮的音容猛地闪现于眼前。何夕遽然惊醒,将将站稳身子,有惊无险地截住了这一记夺命程度的飞踢。
那猫虽然没受外伤,但吓得不轻,“吱哇”嗷叫着,屁滚尿流地蹿进了夕阳普照的矮树丛中。
我……我刚刚干了什么?
对、对不起……
何夕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卖力地想将时雨梨花带雨的容颜从脑海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