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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抄起一个空瓶,扔向岛上成群栖居的白鹭,看着鸟群受惊奔逃的狼狈样,露出了一个似癫若狂的诡笑。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何夕双眼赤红,切齿道,“我偏要赢给你看。”
立下了与自己的赌约,何夕闭关在宿舍,没日没夜地完善她“重生游乐园”的计划草稿,做着纸上谈兵式的无用功。
她给运营企业打去电话,以求得到理解。
可对方询问过她的身份后,便一个劲儿地绕着弯子糊弄她,根本不愿搭理她过家家一样的企划案。
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吃完闭门羹的何夕,又被学院书记大老远喊去谈话。院里明说暗说,怀疑她心理出现了重大问题,影响学业,建议她考虑休学。
何夕无从解释,全程缄默,任刀任剐。
让她焦虑的事仍不算完。
何夕发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
原先只是讨厌人群,现在却极其排斥和别人接触。万不得已出门时,她百般遮掩,如过街老鼠一样畏畏缩缩,不敢与人对视,满脑子臆想他们歧视的目光。
多方压力下,她连换口气都成了奢侈,只能用酒和电子毒药má • zuì衰弱的神经。
何夕每天睁眼,都能预见她崩溃倒地的不堪模样。
好在她还剩一丝曙光——木兮的回信。
今天是十月的尽头,一封慢邮,怎么也该寄到了。
届时,她求之若渴的答案,将水落石出。
冲完澡,脑部的疼痛并无缓解。为了能坐到电脑前修改方案,何夕未遵医嘱,翻找出一粒布洛芬,就着凉白开咽下肚。
身体从未差到过这般境地。何夕不知道,它还能被透支多久。
等药生效期间,她随手翻看了下开了好些天勿扰模式的手机。
未接来电,五通,来自林远。
她摁着眉心,心烦意乱地回拨过去:“……喂,林远,你昨天大晚上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