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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心她是做戏,毕竟当时如亭已和四妹妹定亲,她因爱生恨,雇凶shā • rén也未可知。可是苏大人派人盯了她许久,她确实无甚可疑之处。”
晚词沉吟不语,听二更的梆子声响过了,方觉夜深,叫绛月打水来盥洗。章衡跟着她洗了洗,上床放下帐子,将她搂在怀里,枕着一个红纱鸳鸯枕说话。
“那日我在汪府门口看见你家的马车,还想会不会遇见你。你也真是可恶,看见我,躲什么呢?”
晚词溜他一眼,道:“每次提到我堂妹,你那眼光跟贼似的,当我看不出来?被你知道我就是赵小姐,我还怎么敢上学?”
“净胡说!”章衡捏了下她的脸,笑道:“国子监儒林圣地,又有你爹看着,我能把你怎么样?”
晚词道:“你这禽兽,谁知道呢?”分明是羞他,他没什么,倒把自己脸说红了,扭过身去背对着他。
章衡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一使劲,与她贴得更紧。她软软的像一条热锅里的黏糕,密不透风地黏着他的胸膛,小腹,堵得气血一阵阵往下涌。
晚词清晰地感觉到他衣衫下的欲望,一发把脸飞红了。
章衡闭上眼睛,道:“我记得那日楼下晒着许多被子,你穿着鹅黄袄,湖色裙,一转眼便不见了。后来常常梦见我追上了你,醒来却是一场空。”
这话中浸透的遗憾和失意让晚词心中作痛,说不出话。年少顽皮,谁想会酿成日后的苦果。她听着他落在耳畔的呼吸,极力回想,却想不起来他那日穿的什么衣裳。
有时她觉得章衡的感情比自己更深,却不明白这是为何,似乎过往有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被他瞒过了。那部分到底是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更多时候她觉得这只是章衡甜言蜜语带给她的错觉。
次日上午,晚词带着两名公差,便装来到马行街的一座民宅门前。公差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个婉转的女声:“谁啊?”
公差道:“刑部主事范大人找虫娘有事。”
延捱了一会儿,门才开了,里面站着一名穿着朴素的妇人,她个子不高,头发紧紧地贴着头皮,在脑后挽成一个髻,颈间系着条青布帕子,一张脸枯瘦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凸,干巴巴的身板儿像一把腌过的雪里蕻,拧不出一点油水。
公差听声音还以为是十几岁的少女,见状一愣,道:“你是虫娘什么人?”
妇人睃了眼晚词,道个万福,道:“奴就是虫娘,不知大人光降,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