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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词把脸一红,蹙眉嗔道:“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整日介想这些没正经的。”
章衡笑道:“你送壮阳的东西给我,我能不多想么?”
晚词咬着牙在他臂上拧了一把,甩手便往门外走,却见姚尚书迎面走来,忙在阴影里站住,低头行了一礼,溜过去了。
她耳朵红红的,姚尚书也没看清,走进来见章衡专心致志地坐在桌案后批阅公文,轻轻咳了一声。
章衡抬起头,才发现他似地放下公文,起身让座,道:“部堂有事么?”
姚尚书是来问修改《强盗法》一事,章衡拿出拟好的文书,与他说了半晌,打发他去了。
潘逖杀女的消息不胫而走,这种官宦人家的丑闻最容易在街头巷尾,茶馆酒楼引发热议。这日,刘密和月仙在春柳棚台后上妆,两人背对着背,各朝着一面镜子。几个小旦围在月仙身边,众星捧月一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不像大多数美人恃美而骄,月仙待人和气,会察言观色,来了这两个月,春柳棚男女老少都很喜欢她。
“玉珊姐姐,你听说温国公府的少奶奶被她爹杀了么?”
“有这等事?”月仙骇然色变,手中的画笔顿在眉梢,女孩子们见她不知道,你一句我一句讲给她听。
“别看这潘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温国公府的少奶奶,背地里比jì • nǚ还浪呢!娘家婆家,但凡齐整些的小厮,她都不放过。她爹就是撞见她和人偷情,气不过,才将她杀了。”
说这话的女孩子声音细细,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月仙蹙起眉头,道:“深宅大院里到处都是眼睛,要偷情谈何容易?我看潘氏只是个无辜可怜的女子,这些都是外面的人胡乱编排出来的,你们别跟着传。她父亲杀她,无非是怕她守不住寡,坏了自家门风。这种事我在山东见得多了,咱们都是女儿家,不骂那禽兽不如的男人也就罢了,怎么还帮他们说起话来?”
“让他们听见,益发得了意,不把咱们的命当命,将来还不知有多少女儿死在他们手里呢!”
说得众小旦哑口无言,低头摆弄衣袖,她又嫣然一笑,摸了摸那个说潘氏比jì • nǚ还浪的小旦的头,道:“好了,我该上台了,你们也去忙罢。”
刘密深以为奇,暗道:不想她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儿能说出这番话,倒有些晚词的品格。晚词小姐脾气,嘴巴不饶人,真叫她来说,怕是要把这帮小丫头说哭了。
“刘大人,你笑什么?”月仙转过身来,看着他的镜子里。
刘密右手持笔画眉,眼中蕴着笑意,唇角微翘,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