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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你们也好意思说出口?也不照照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安宜郡主实在听不下去,皱着眉道:“官员狎妓可是重罪,看来几位大人没少往烟花柳巷之地去啊,就是不知你们的夫人可晓得?”
最先开口的几个文官齐齐变脸。
索性他们的职位尚不足带家眷前来。
不然家中也要翻了天。
也有官员呛声:“几位大人说的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倒是郡主何来狎妓一说,狎的又是哪门子的妓?文官清流最终声誉,如何会自毁前——”
“哐当——”
杯盏坠地碎裂之声冷不防响起。
众人循着声望去。
只看见耶律肃收回胳膊,敛了敛朝服的广袖,眉眼间浸满了寒气:“不慎失手。”他略微弯下腰,拈起地上的碎片,身姿顿了顿,被他捏在手中的碎片发出细微的开裂声,碎成更小的瓷片从他的手中坠落,他只甩了下手,嗓音冷冽似冰霜刀刃,“虽说是除夕宫宴,不必似平日那般恪守规矩,但诸位未免太过放肆。”
自他失手打碎杯盏,大殿中的丝竹之声不敢再奏。
歌舞也齐齐停了站在原地,不敢再舞。
而在他话音落下后,殿中更是静的连一根针坠地声都清晰可闻。
这个男人的气势凌厉,甚至比上殿的少年皇帝更甚!
那些个开口的文官纷纷束手垂首,不敢再坑一声。
倒是宋太傅站起身,冲耶律肃遥遥鞠了一躬:“贱内言语冒犯,还望将军见谅。”
可耶律肃却不想轻而易举的一句‘见谅’就略过。
正要开口时,夏宁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
耶律肃侧首看她。
夏宁缓缓一笑,转头看向宋太傅,红唇启合,吐词字字清晰,字句有力:“我出身如何怕是天下皆知,众口悠悠我们也不会一一去计较。听闻太傅大人桃李满天下,门下若是有一二寒门学生,苦读数年一朝金榜题名,谁不会夸一句不容易?”
她语气不急不缓,端着一股子从容不迫,视线轻移,落在宋夫人面上时,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可为何尊夫人独独对我有偏见?我辛苦为自己挣来的体面,大家同为女子,宋夫人不说我一句不容易,反而处处提及我的出身,我与夫人不过今日第二面,着实不懂夫人为何如此为难我?”
夏宁的声音沉稳,并不曾故意提高嗓音。
可就是她这态度,就让人忍不住想要聆听。
宋夫人被夏宁说的脸色涨红,开口就要反驳。
夏宁的速度比她更快一步,她莞尔一笑,不再收敛遮掩自己的气息,这一笑仿若变了个人似的,媚眼生情,倾国倾城,“太傅大人身为天子之师,却家教不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