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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颐每走一步,就轻声逗着她,一只一只地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陈平戈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哄小孩子的睡觉方法,确实对她挺有用的。
她趴在他的背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随着他有节律的动作听着他轻声说话,眼皮发沉,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直到天明,虽经历了波折,但这是她获救后,睡得最踏实的一个夜晚了。
起床的时候,昨晚被她砸得稀烂的一楼客厅,已经被人收拾好了。
家政在她睡觉的时候来了,极有效率地收拾了满地狼藉、换掉了地毯、抬来了新的酒架、把屋里被打碎的摆设在原来的地方摆上替代品、厨房清理得焕然一新,桌面上依旧是装着陈平戈爱吃的糖果的精致瓷盘。
陈平戈恍然昨晚她的破坏行为,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
这是谌颐的宣示,她无论怎么反抗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她出租屋里常用的衣物一大早也被打包在行李箱里送过来了,虽然用着她常用的东西她心里好受一点,但是还是感觉不痛快。
陈平戈选择了消极抵抗。
她会偷偷地不吃药,这个行为得逞过一两次,后来被谌颐发现了,他从此每次都盯着她吃药,她必须在他的面前当着他的面吃药,把药吞下去后,还要把嘴张开,让谌颐检查。
在吃药这件事情上,谌颐这样折腾她还不够。
过几天,他家里又来了几个老头、老太太,有人自我介绍是西医院的医生,有人自我介绍是中医博士,几个老人对她把脉的把脉、望闻问切的望闻问切、做身体检查的做身体检查、研究她病例报告的研究报告。
谌颐说这是长期服务他家里的保健医生,都一把年纪了,山长水远地坐飞机过来,要给他们面子看病。
原先给她看病的心理医生也来了,最后几个人在谌颐的书房里经历了几乎打起来般的激烈讨论后,中西医会诊结束,统一给了一份陈平戈新的调理方案。
心理医生方面给的用药剂量做了调整,加了其他西药跟中药进去,陈平戈以后除了喝西药,还要喝苦得要命的中药,陈平戈很不愿意,谌颐很多情况下,要强行喂她吃药。
陈平戈觉得自己深受虐待。
好在药物,令她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昏昏欲睡。
她越发的懒散,后来连去一楼客厅看电视吃零食,也不去了,只管没日没夜地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