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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代表老神父,邀她去广济堂帮忙,其实也就是扫地擦桌搬搬东西,当然,她必须以金荣奎这个名字,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神父那里虽然派不下多少工钱,可是他存了不少的黄油和米面,这点东西平时算不得什么,现在简直比黄金还宝贵,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啊。
十良想他赶着在晨霜未化的路上来探视,又邀她去广济堂,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护,还是神父的普度众生?
她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杨君侯望着她,忽然说:“你看你,越发像个汉子了。”
这是重逢以后,他首次用戏谑的口吻与她说话,尽管满是调侃,但却比之前的距离拉近很多,尽管这句话本身的内容令她不快,十良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她不由自主用一种娇憨的语气说:“我就那么像个男人么?”
显然她在用着她并不熟练的方式撒娇,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可她并不讨厌这种方式,而且隐约间对她“男性”的身份感到懊恼,这是多年来她头一次对这种身份感到不满。
广济堂的日子很好打发,唯一令人不安的是,有教友似乎认出十良,他说你看着眼熟,很像沦陷前春明大戏院的那个唱武生戏的杜十良。
她朝他一笑,没说话,那人又说:“我估摸着您不是,因为现在好几个戏老板都出山上台了,阔气的很。”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十良就被安排到到老神父居住的后院,如此一来可以尽可能少的接触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