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页
刘鹤年刚想在他对面坐下,又听见这番话,一时不知是该坐还是不该坐。
于是他维持着这种要坐不坐的姿势尴尬了很久,才听得李刻荣一句,“他如今怎样了。”
“听说,今儿差点将皇上的胳膊给砍下来,太后娘娘跪在他面前好不容易求下来的。”
刘鹤年吸了口鼻子,去瞧老人的脸色。
他只是叹气,只是摇头。
“两年前我本想让他好好辅佐暄儿的,谁知他以边疆战乱为由离京两年,我也默许了。再回来时我叫他查明玉玺一事,又将他送去了他的身边。现在想来,十年前我就不该让他进皇宫,不该让他,靠得那么近。”
这样的话搁以前是刘鹤年断然听不到的,他听到这话时心里其实想的,是李景成。
他在想,从不久前李国舅从边疆回来以后脱胎换骨,整个人跟着了魔一样净做些荒唐事,这换作从前,打死他十个刘鹤年都不可能发生的事,而今却实实在在发生着。他寻思时间可真有趣,它可以改变一件事,一个国家,一个人。
他从李刻荣口中听出了悔意和上了年纪的力不从心,他就在想,若是再过个十头八年,他又能从李景成那男的嘴里听出些什么呢。
是悔意,是遗憾,还是憎恨,抑或是绝口不提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