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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怀则从外迈脚进来,抬眼就望见她立在窗前的背影,她微顿了下,随后走上前,告知她芙蓉馆内师泱醒过来的消息。
卫若漓听罢,良久之后才开口问她:“说什么了么?是哭了,还是又闹了?”
在船前,她许久未下去?救她。
那濒临死亡的一?刻,她就那么站在岸上看着师泱,看着她挣扎慌乱。往日神坛之上不?可一?世的骄傲之人,在那一?刻,却狼狈地在她眼前挣扎求饶,即便是当日南玥国破,她将人囚禁起来时,师泱也不?曾求饶过。
什么样的感受呢,自然是痛快的,曾几?何时,师泱如何会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刻呢?
她不?够聪明,不?明白自己如今处境。
她封她为后,愿意迁就她,愿意对她好,却并不?代?表她可以理所应当地随意践踏她的真心,在她眼皮子底下欺骗她、玩弄她。
或许是该给?她一?个教训,叫师泱怕她,未必就是一?件错事。
自负骄傲惯了的人,需要当头棒来喝,叫她明白自己如今到底是何处境。
钟怀则站在卫若漓身后,只恭声对她说:“没?有?哭也没?有?闹,虽然醒过来了,臣见娘娘神色有?些?恍惚。”
钟怀则停顿了半刻,想起由春趴在床边撕心裂肺的哭声,继续开口:“或许,娘娘是真的不?记得了。”
一?句话拉回了卫若漓的思绪,人在绝望濒临之际,是无法?再伪装的。她或许从那次掉下山以后,就一?直在她眼前伪装欺骗,为了将林叶送出去?。可掉下水的那一?刻,师泱是无法?伪装的,卫若漓清楚地知道师泱有?多恨她,可那一?刻,她在她的眼里见不?到恨意,只有?无尽的惶恐和绝望伤心。
她宁愿相?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叫一?个有?国仇家恨的师泱服软,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可若她真的什么都忘记了,愿意与?她重新开始,她也不?在乎那曾经逝去?的岁月时光。至少这?样的师泱,无论跋扈,还是骄傲,她的心里都有?一?个“阿漓”的存在。
卫若漓依旧坚守原则,忍着不?去?看望师泱。
只派了裴嫣整晚守在芙蓉馆里,这?一?回,她铁了心地要磨师泱的性子,所以不?愿意在这?刻半途而废。
可谁知,凌晨五更的时候,芙蓉馆里有?人来报,说师泱浑身高烧,人事不?省。
卫若漓拧着眉,想也没?想,起身就冲往芙蓉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