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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想娘亲了,我想娘亲了,我们时候回家啊?”孩子奶声奶气地仰头问他。
养只猫猫狗狗都尚且会有感情,别说是孩子了。
独孤珩虽有不舍,但心头对陆骞和王知蔚的恨意更甚。若非高阳春提醒,他至今都还傻呵呵被蒙在鼓里呢。
陆骞这家伙,惯会享齐人之福的。独孤珩强烈怀疑王家的几个女儿都被他吃干抹净了。婚前与王知蔚有染便罢了,大概是嫌王知娟太跋扈势利了吧,在王勖定罪前又火速娶了娴静温柔的王知梨。
时逢多事之秋,如今正是站队分肉的关键时刻,独孤全族的利益和这点儿不存在血缘关系的父子情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把陆骞的孩子送给广陵王为质,实在是两全其美。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独孤珩蹲了下来,轻抚孩子的脑袋,“多少人做梦都渴望投胎成广陵王府的人呢。”
“可你才是我的父亲啊。”
奶稚天真的童音让自知卑鄙的孤独珩不适地涌上了一股负罪感。
不…我不是你的父亲。
他忽然感到哽咽,到底不敢将真相宣之于口。
有点儿人性,但不多。
嵇桑子与郦老雁顺着栈道,爬上了药谷的九皇之巅,闲停在了茅亭边儿,静观日落云海。
黛云软背着竹篓在崖坡后头采摘兰草。不多时,她收好镰刀和小锄头,以衣袖擦了擦额角的香汗,准备下山。
她欲赶在黄昏前回山下的药庐,路过西崖的茅亭时却好撞见郦公公与嵇桑子面朝斜阳。
两人身处江湖之远,心系庙堂之上。
嵇桑子在吸风饮露的象形大石上席地而坐,“听说李朝裕早就因为盲服内丹和痴迷女色而暴毙。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其实李朝裕的孪生弟弟,本名应该叫李朝猷?大曜皇室视双生子为不祥,所以发育稍差些的李朝猷一出生就被下旨赐死,却不想大长公主别有用心地把他交给了府上的下人哺育。”
这次李猷身份被爆,主要导火索是因为影响了戴太后的利益,被戴家反扑了。
李猷一直有心想将生母纯禧太妃晋尊为圣母皇太后。通过这几年努力,在得到房家、独孤家和卢家等一众旧族老臣表决支持后,纯禧几乎能与戴氏这位母后皇太后平起平坐了,而且还可享受和先帝同陵寝而葬的待遇。尊封之举,无疑激化了戴太后与皇帝母子的矛盾。
东西两宫的太后之争事态激烈,为何一向扶持李猷的班家和大长公主却在此时神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