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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妃娘娘……薨了。”
犹如一根长刺从陈汐月的喉咙扎到胸口,陈汐月觉得自己的喉管被死死钳住,一丁点空气都进不去,胸口犹如一把刀在搅动,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月儿和竹枝尽全力扶住陈汐月,月儿的泪水覆满双眸:“姜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婧妃娘娘,怎么会薨呢?”
“奴才进理案司去接婧妃娘娘时,一进审房,只见娘娘倒在地上,奴才赶紧传了太医,结果等太医到时,婧妃娘娘已……没了气息。太医说,婧妃娘娘是腰疾恶化,加上这么久以来都吃不好睡不好,心结日渐加重,就……”
陈汐月已经几乎喘不上气,抓着月儿的手,艰难地往前挪两步,“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琬儿脸上。
姜祈域震惊地看着昔日温婉的陈汐月。耳光落在琬儿脸上的伤口上,琬儿疼得伸手捂住。陈汐月一只手指着琬儿,颤抖着,许久,终于开口:“你个贱婢,婧妃待你还不够好吗!你竟,你竟吃里爬外,背叛她!!”
一字一句,皆咬紧了迸出,如果恨可以化成利剑,琬儿此时早已千疮百孔。
面对月儿和陈汐月,两双憎恨的眼睛,琬儿一句话也不说,始终紧闭双唇。陈汐月怒火攻心,捂着肚子,痛苦地软了下去。
竹枝大叫不好:“主子见红了!!快传太医啊!”姜祈域火急火燎地跑去传召太医,月儿的眼泪一下就全涌出来:“姐姐,姐姐,你坚持住,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陈汐月的衣裙上,斑斑点点的血,红得吓人。陈汐月逐渐看不清眼前,倒了下去。
“姐姐!”“娘娘!”
一边是婧妃的薨逝,一边是陈汐月出血,君义成和皇后如热锅之蚁,焦躁万分。李太医和赵太医拼尽一切抢救,用保胎之药让陈汐月喝下,穷尽一切办法,许久许久,才出来回消息。
“皇上,皇后,兰嫔娘娘已无性命之忧,龙胎已保住。”月儿感觉浮在顶上的心落回了自己的身体,闭上眼,感谢上天的庇佑,陈汐月得以平安。若是陈汐月出了任何危险,琬儿就是挨一千刀也不能赎罪。
陈汐月醒来,心口依然疼痛不已,看着满屋子的人,不知所措。“月儿……”陈汐月的一只手从被窝伸出,月儿立马握住:“姐姐,我在。”“月儿,我的孩子,还在不在?”“在,孩子当然没事。”陈汐月看看君义成,看看皇后,再看看敏妃,两滴热泪滚下,经过颧骨,流到耳朵:“婧妃她……她不在了。”
屋里一片沉寂,敏妃拭了拭泪。陈汐月喃喃:“是我害了她。”君义成立马反驳:“不是你害了她,是给你下毒的人害了她。”皇后点头:“是下毒的恶人害了她,不是你。”陈汐月无助得像个孩子,挣扎着,在搀扶下坐起身,抱住月儿一阵痛哭,泪水浸湿了月儿的衣衫。
德顺四年九月,婧妃黄氏薨,追封婧温贵妃。
乐平宫一片白茫茫,正堂上挂着婧温贵妃的画像,乐平宫全部宫人,从堂内到堂外,哀伤跪拜。月儿、文嫔、方常在也来跪拜。琪儿面如死灰,江宁叶一遍又一遍地磕头,琬儿神情木然。
陈汐月身子损伤,不被允许出门,月儿看着婧温贵妃的画像,心里默念:“贵妃娘娘,汐月姐姐托我给你带段话:芙知姐姐,你是汐月在宫里的明灯,若没有你,汐月便没有今日;待真正的恶人绳之以法之时,我定来告诉你,姐姐安息。”
月儿最后给黄芙知叩了个头,起身,发现不见了文嫔的身影,便独自回了安立宫。
在月儿默念那段话时,文嫔瞧见居星站在门外向她招手,就起身走了出来。居星一路领着文嫔走到殿后,玉妃背对着她站在那里。“见过玉妃娘娘。”玉妃转过身来,一巴掌甩在文嫔脸上。
文嫔一个踉跄,不解地问:“娘娘为何打嫔妾?”玉妃冷笑:“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吗?”“嫔妾何曾做过什么事?”玉妃逼近,目光凌厉:“是谁去告诉兰嫔,辛柏的行踪?”
此时跟在文嫔身边的是画溪,若是绘露也在,只怕她也要挨一巴掌。
“是嫔妾又如何?嫔妾这是为了能早日查出真凶,嫔妾错在何处,还请娘娘指点。”文嫔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惧于玉妃的威严,即便挨了打,也能镇定对答。
玉妃还想再一巴掌,被居星拦住:“主子,这样会招来别人的。”“娘娘,”文嫔知道玉妃不敢把动静弄得太大,“辛柏是荣久宫的人,就算他害了人,那也该是敏妃娘娘着急才是,与您何干?”
玉妃一腔怒火,被文嫔的话堵得死死的。文嫔继续气着玉妃:“想来娘娘是关心敏妃,才失了端庄,敏妃娘娘若是知道,定会感激您这份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