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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双虽然尽可能多地提供线索,但还是没能想出更有用的东西。月儿决定亲自去看她。
“米双,”月儿尽量温和,不让米双排斥她,“我问你,你可知道,米蝶家中可有个弟弟?”
米双一脸困惑:“并无,米蝶家里只有个妹妹,而且两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很好,玉妃的嫌疑在月儿这里大大加重了。
月儿一件件揣摩,谋害妃嫔及腹中胎儿、杀害尚务局香工、诬陷婧妃、抛洒毒物间接害了公主,不论那人是谁,有再滔天的本事,桩桩件件加起来,他九死也不能偿。只可惜现在指向玉妃的线索只有这两条——假称梦行,捏造米蝶求自己的事实。虽然主观上判断,玉妃明显是心虚,可从理案司办案的角度,这些皆不能成为铁证。
要想证明玉妃是不是真凶,还需强有力的物证——就像那件云锦衣裳一样,或者人证。
紫玉在院子里浇花,看见辛柏在院中打扫,忍不住走过去,压低声音:“辛柏,你的那个荷包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辛柏拿着扫帚的手顿了一下,一阵风过,扫帚下的碎叶逃离了尘堆,被风推到了石板缝里。紫玉见辛柏不作声,只好故作轻松:“那算了,你继续忙吧。”说着拿着水壶就要走开。“这儿。”辛柏把荷包递到紫玉眼前,紫玉一愣,接过,多看了几眼,其实上次见到这个荷包时,她没记住长什么样,如今也辨认不出来这荷包到底有没有变样。
紫玉用指尖轻轻划过荷包柔软的表面,突然发现上面的麻雀图案,脚和身子似乎不太对得上,仿佛是拼接上去的,顿时手上一麻。紫玉这些日子也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传言米蝶手里攥着的那块布上是只喜鹊。紫玉最后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把它还给辛柏。
陈汐月端着赤豆百合粥,一匙一匙地喂桃嫣喝,月儿坐在一旁用手绢给桃嫣擦嘴。“娘娘,荣久宫紫玉求见。”陈汐月让她进来,紫玉行了礼,在一旁站着,耐心等陈汐月喂完。月儿本想问紫玉什么事,见她站着等候,心想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便没有说话。
桃嫣吃完最后一口,竹枝撤下碗勺,月儿给桃嫣擦去嘴角的汤渍。陈汐月问紫玉:“你找本宫何事?”陈汐月知道紫玉此来必不是为了传达敏妃的命令,否则,适才一进来就会开口。
紫玉为难地看了看冬映和梅蕊,陈汐月便命她们先下去。紫玉跪下:“兰嫔娘娘,景贵人,奴婢知道一事,不敢不报。”
……
“你是说,辛柏的云锦荷包似有重新补过的痕迹?”陈汐月盯着紫玉,在她脸上搜寻着诚实与说谎的痕迹。“是。”
月儿揪住关键问题:“米蝶遇害那晚,辛柏有没有从你们宫里出去?”紫玉眼珠朝左转,认真回想了一下:“那日是初一,宫里要整理上一月的账目,奴婢原本在廊下守夜,亲眼见了辛柏进下房里休息。后来蓝珠说白日里整理的账目有些对不上,叫奴婢去房间里重新核对,奴婢便进了屋,至于这之后辛柏有没有出门,奴婢便不得而知了。”
陈汐月问了紫玉同一夜守值的下人有谁,召来小安子:“你去查一查,当天晚上有谁见到辛柏出了荣久宫。”“嗻。”
月儿端详着紫玉,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右手捏着左手的手指,虽然有紧张,但未见心虚之色。“你与辛柏相比,谁更得敏妃娘娘信任?”紫玉惊惑月儿为何这样问,答:“奴婢是贴身伺候娘娘的,虽比不得蓝珠姐姐,但比起辛柏在殿外伺候,与主子更亲近些。娘娘有些什么话,多是说与奴婢与蓝珠听。”
既然敏妃对紫玉比对辛柏更亲近,那么紫玉不知道的事,敏妃应该也不会告诉辛柏。由此看来,敏妃指使辛柏害人的可能性不大,倘若这些事真是辛柏干的,极有可能已经被人买通。
陈汐月让桃嫣躺下,带着月儿移步到西殿,紫玉跟在后面。
“你为何要来告诉我,而不是告诉敏妃,或者皇后娘娘?”陈汐月坐下。
“回娘娘,我们主子身子不好,又忙着照料大殿下,奴婢想着除非这事落实了,否则不敢告诉主子。我们主子是个无甚心计的人,她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皇后娘娘那边,奴婢怕要是去禀报了,皇后娘娘公然一查,倘若此事与辛柏无关,那奴婢今后,怕是不能在荣久宫立足了。”
紫玉抬头,乞求地看着陈汐月:“兰嫔娘娘,奴婢能不能斗胆求您,您要查此事,千万不要让荣久宫的其他人知道是奴婢来告诉您的,要是万一辛柏无辜,奴婢就没有脸面回去当差了。”说完看向月儿,显然此话也是对月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