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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柏闻言不再说话,静静地吃完了饭。今日轮到辛柏守夜,小太监吃完饭就要进去下房歇着,辛柏一把拉住:“诶,你等等,我今晚有事,你替我在站这廊下守值。”
小太监不以为然,俏皮地一笑:“替你守值?不要。”
“诺,这回答应了吧。”“是是是,公公出手如此大方,我岂有不答应之理。”小太监欢喜地接过碎银,又问:“可是敢问公公,这大晚上的,您不在宫里,要去哪儿啊?”
辛柏叹了口气:“唉,你也是知道的,我那妹妹被纳在周家,那家人待她不好,如今她来信说得了病,我这也没法去见她,只能托熟人回信给她了。我与那熟人相约在一地,只是不知他何时会来,怕万一要等到夜深了,这不耽误了差事嘛。”小太监听了于心不忍:“那辛公公,你妹妹这么可怜,我不要这银子了,你也攒些钱好寄给你妹妹吧,那家人既待她不好,只怕连看病的钱都不给够呢。”
“说了给你,你就收着吧。”辛柏拍拍小太监的肩膀,立刻转身走了。他知道,自己和小太监这样说了,就算敏嫔知道他没有守夜,也会体谅他思妹之心。敏嫔心软,辛柏出来得毫无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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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除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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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祥宫的正殿门外,小广子站在台阶下昏昏欲睡,突然一声乌鸦高叫,他一惊,连忙抬头四处张望,四处无人。
小广子觉得疲倦不堪,又响起两下敲门声,正觉得奇怪,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快步上前,见宫门内侧并未落锁,便隔着门唤外头的侍卫打开宫门,果然见辛柏站在外面。
“辛公公,您直接进来就是了,娘娘说过,不宜敲宫门招摇啊。”辛柏不满地看一眼门口的侍卫:“是他们不让我进来”“公公,这两个侍卫是新来的,不认得公公。你们,以后见到辛柏公公,记得要开门放他进来。”“是。”
辛柏绕过正殿,轻手轻脚地走上后门的台阶,将手放在门的下部,先叩两下,停一会再叩三下,门开了一缝。立雨轻唤:“娘娘,是辛柏。”玉妃慵懒地坐在靠椅上,一只手臂搭着案桌,读着一本《琼酿古法》,听见传唤,只是略抬了下眼。辛柏弓着腰走近,“娘娘万安。敢问娘娘近日可是有什么吩咐?”玉妃懒懒地翻着书页:“本宫并未派立雨再传什么话给你,你怎知本宫对你有吩咐?”
“娘娘今日下午曾叫主子将奴才拨去别处,奴才心想,可是娘娘有别的吩咐,不敢怠慢,即刻便赶来了。”
“你倒乖觉。敏嫔已经不用本宫费心了,你只需要替本宫留意,谁得皇上眷顾,谁爱出风头即可。如今你家主子正得满宫关心,想来去荣久宫的人也不少,可有谁与你家主子亲近啊?”
辛柏转着眼珠子回忆了一下,“奴才想起,前几日荷笠堂的刘贵人和景常在来看望主子,刘贵人还带了一瓶萤矛献给主子,主子欢喜得很呢。”
“萤矛?”玉妃闻此放下书籍,“据本宫所知,那萤矛可是东抚特有,皇宫里连见也没见过。本宫也只在年幼时见过几次,现在想来也记忆模糊了。此物虽少,倒也卖价不高,东抚多是自产自用。因其泡水或酿酒甘美无比,甚得东抚一带人家所喜爱。这刘贵人可是东抚人?”玉妃前日才见《琼酿古法》中提及此物,因此起了好奇。“这刘贵人出手就是萤矛,倒也真会拉拢人心。”
“奴才愚昧,这倒不知。那日刘贵人和景常在哄得主子甚是欢心,这景常在倒也罢了,自那以后再没去过。只是那刘贵人,频频看望,已去了三几次,刘贵人口齿伶俐,倒让主子对她有几分欢喜。”
“哦?刘贵人?她倒不一般,一进宫就和兰贵人平起平坐,新人里她也是唯一的贵人,本宫是得见见她。”玉妃慢条斯理地合上书,“立雨,赏辛柏十两银子。今日本也无其他事,只要日后本宫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不要让本宫失望就是了。”“是,奴才多谢娘娘。”
辛柏悄悄地走出正祥宫,一路上心绪复杂。玉妃的意思,是要让他今后去对其他嫔妃下手。他已俨然成为了玉妃手中的匕首,他不知道自己这样选择是否错了,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敏嫔帮不了他和辛蓉,他所求只有玉妃能做到。辛柏看着月光下自己长长的影子,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荣久宫的宫门。
“公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跟熟人多多打听你妹妹的近况吗?”辛柏没有回答他,只道:“你去歇着吧,今晚不用你替我一整夜了。”“可奴才收了您的银子,才守了这么一会,要不还是您去歇着吧。”辛柏直接推他进去:“你让我一个人在外面静静。”“诶……诶,您别推我。”“小崽子,小声点,惊动了主子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