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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见过玉妃娘娘。”
“刘贵人平身罢,立雨,赐座。贵人进宫这么久,本宫才见你一回,上次见你还是在皇后宫中,怎么,贵人平日里不爱走动吗?”
刘贵人错愕,心想玉妃这莫不是在怪她从未来看望过自己,只好堆起笑容:“嫔妾刚入宫,对宫中各事还不甚了解,多是与同宫的景常在还有方答应来往,迟来拜见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玉妃见她隐瞒与敏嫔的来往,心有不满,但脸上神情依旧。“本宫今日传妹妹来,不过是想同妹妹闲谈几句罢了,妹妹何必如此紧张。妹妹母家在何处啊?”
“回娘娘,嫔妾娘家在东抚。”
“东抚一带,物产丰饶,人丁昌盛,倒真是个好地方,难怪妹妹生得如此大气端庄,原是富地出美人啊。”
“娘娘说笑了,娘娘地位尊贵,举手投足尽是温婉华贵,嫔妾哪里算得上什么美人呢。况且东抚也不算十分富饶之地,不比南抚,盛产檀木,年年进贡宫中,如此承天家恩泽,岂是嫔妾母家之地比得上的。”宰相一家原是南抚人氏,她是知道的。
玉妃面若姣梨,朱唇盈起,对刘贵人的奉承之话毫无波澜,右手放在案桌上,食指悠闲地敲着桌面,“本宫故乡原在南抚,父亲为官后才举家迁来祁中。虽是在南抚只住了几年,南抚与东抚彼此相邻,且来往密切,本宫与妹妹也是有缘了。妹妹今后可要多来本宫这儿坐坐,宫中人少,本宫可无聊得很。”
刘贵人受宠若惊:“是,能陪伴娘娘说话,是嫔妾之幸。”
刘贵人刚走,小广子就走进来,奉上今年进贡的云锦。玉妃最爱云锦,即挑了花色最合眼的两匹,吩咐做了衣裳。小广子退下去后,玉妃唤道:“居星,你去库房拿一串紫檀木挂珠,送到刘贵人那。”
祁中白雪纷飞。
“桃嫣,快看,你兰娘娘给你摘的梅花好不好看?黄色的,多漂亮呀。”婧妃抱着公主坐在自己腿上,陈汐月在一旁拿着一枝刚摘下的黄梅逗公主玩。桃嫣咯咯地笑:“漂亮,黄色,黄色的花……”天气渐寒,公主白嫩的小脸有些许泛红,陈汐月忍不住轻轻碰一下桃嫣公主粉嫩的鼻头,“公主喜欢吗,喜欢就给你。”桃嫣欢欢喜喜地接过梅花,素心腊梅纯净的黄色,配上桃嫣公主红色的棉袍,相得益彰,显得公主更加喜庆可爱。“公主性子活泼,这腊梅的颜色与公主很是相配。”陈汐月看着公主,眼睛不自觉弯成了明月。桃嫣公主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却也是从出生起就看着成长,免不了疼爱。
桃嫣活泼好动,自己从婧妃的腿上溜了下去,拿着梅花就要跑去找父皇玩,婧妃连忙吩咐奶娘为公主戴好手套了再去。公主走后,婧妃抱着黄铜手炉取暖,让陈汐月快坐下,“琪儿,沏茶。”陈汐月品了一口茶,婧妃闲聊道:“这宫里的素心腊梅今年才栽下,头一次开花,果真稀奇无比呢,晞高来的贡品,就是不同凡响。”
“是啊,嫔妾还是头一回见这黄色的梅花,以前只觉得宫里的红梅白梅相得益彰,甚是清雅,如今多栽了这些黄梅,倒也显得更爽朗热闹。”
婧妃调整了下坐姿,好让自己的腰背更舒服些:“你听说了没有,皇上不日便要请画师进宫,让画师绘一幅冬日众梅图呢。”
“绘制梅图?皇上何时对这些赏玩之事这么有兴致了?”
“这原不是皇上要提的,是那礼部司典刘宣,前几日的傍晚在恩华殿向皇上进言,说是偶然在民间寻得一位著名画师,此画师擅作花鸟山水画,所画之景让人如临其中,要将其引荐给皇上呢。”
“皇上一向对这些不甚感兴趣,怎的那刘大人一荐,皇上便收了?”
婧妃把脑袋凑近了点,“皇上本来也要回拒,可那玉妃在皇上去正祥宫的时候劝说了几句,大意是一来皇上命人为腊梅作画,更显对晞高的重视之意,晞高若是闻此,定会对我大弘更加忠心;二来,这刘宣之女刘妍心刚进宫侍奉,接受刘宣的引荐,也可显示皇上体贴之情。”
陈汐月耸耸肩,感慨地呼口气:“也是,晞高是先帝在时归顺于大弘,皇上继位后,百业昌盛,晞高为表忠心特意进贡这稀有的素心腊梅。皇上登基不久,自然也要兼顾前朝的忠心和边境的安定。”
婧妃浅笑,没有再接话,若有所思地拨弄着糕点上的花瓣。
为着春节将至,皇宫从十月就开始忙碌,眼看着春节越来越近,皇宫是一日比一日热闹。加之多了一批新人,宫中氛围自然与往年不同。除了各宫都要洒扫迎新,皇后还分发了众多赏赐下去,其余赏赐之物倒也与往年无何不同,只是多了梅花所制的各色用品,每个宫里的都不相同:黄梅所制的发油、香粉,红梅盆栽、红梅香包,以及掺入了红黄梅的香料。红梅价值比不上黄色的素心腊梅,根据嫔妃的位分不同,所得到的腊梅制品也不同。妃位得到的是黄梅香粉,嫔位得到的是黄梅发油,贵人则是红黄梅混合香料,常在是红梅香包,答应便是红梅盆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