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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恩华殿门口,绿祥迎林月儿下轿,为她推开偏殿的门,便让她独自走进去。林月儿低着头缓缓迈进殿内,走了几步,听见门在身后关闭,才壮着胆子抬起头,正对上君义成那双透亮的朗目。君义成正坐在案桌旁,手里拿着一本诗集。“臣妾见过皇上。”君义成合上诗集,缓缓站起身,伸出一只手将林月儿扶起来:“免礼。”林月儿觉得手肘上一热,隔着薄薄的寝衣,君义成手心的温度让她温暖了一阵。
“你叫林月儿?”“是,月儿正是臣妾闺名。”君义成点点头。
一阵短暂的沉寂过后,君义成放在林月儿肘弯处的那只手轻轻下移,将林月儿的手牵起,“可是外面太冷了?手这样凉。”林月儿稍怯地抬眼,看见君义成双眸如明珠般明亮,仿佛有股令人无法抵抗的吸引力,再配上俊朗的脸型,完美的鼻梁,林月儿不禁脸一红,又放下视线:“回皇上,许是方才,方才的冷风……吹的……”她自认为虽然不算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但也不算嘴舌笨拙之人,可站在这个万民臣服的君主身旁,她却屡次忐忑不安,甚至险些词不达意,林月儿忍不住要在心里责备自己怎么如此不争气。
君义成看出她的不安,脸色也温和了,牵起她的另一只手,想给她暖一暖,这让林月儿的脸更红了些。君义成轻轻为她摩挲了几下,松开一只手,单手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林月儿感慨一个君王居然这般温和,但他的温和也掩盖不了身上固有的君主威严,威严和温柔并重,让林月儿脑袋有些迷迷糊糊。她只觉得,君义成的怀抱很暖,比那乘暖轿更暖上数倍,让她有了依恋的感觉。闻着君义成身上的奇楠香味,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林月儿脑中被混沌占领,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
君义成取下林月儿脑后的玉簪,置于枕边。
二人就这样在榻沿上坐着,林月儿依靠在君义成身上。君义成一边轻抚着她的肩臂,一边低头看了看林月儿的脸。不知是不是烛火映照的缘故,林月儿的脸透红而朦胧,她的气息一下一下地落在君义成的颈窝里,君义成动了动,林月儿睁开了双眼。
君义成一手搂着林月儿,一手伸到她腿下,将她完全抱到了榻上,放她躺下,她悄悄捏紧了身下的床单。丝薄的寝衣滑落的一霎那,林月儿优美的肩颈线条完美地展现在君义成眼前。
君义成的衣袍也早已松散,常年骑射练就的肌肉线条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君义成俯身,二人的接触更加密切了些。“朕想,你应该知道,朕不凶。”
感受到一阵柔软的热度一下一下地覆上自己的肌肤,林月儿心口处砰砰乱跳,她当然能感觉到,君义成并不轻易疾言厉色,他的每一句话都简短而平静,他的眼神温和得就像他的动作一般。林月儿此时的心跳已不是由于害怕,而是初经男女之事的娇羞和不知所措。君义成在她的额上留下柔和的一吻,一只手轻拍她,示意她放松。他的每一下抚摸,每一个亲吻,都让林月儿的身子更暖一分,林月儿的心仿佛也感觉到更暖了一分。
昏暗中,她恍惚感到君义成的手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
夜深,殿外起了风,风儿仔细地抚过门边那棵柳树的每一根枝条,似乎在珍惜这宝贵的可以与它诉说心意的安静冬夜。
初七,新人入宫的第四日。
“臣妾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愿吾皇万岁金安,皇后娘娘千秋祥福。”“平身。”“谢皇上。”清晨,皇后的令谨宫内,众位新人一齐拜见帝后,其他嫔妃则免去了今日的请安之务。
君义成将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沉吟半晌,道:“都各自报上罢。”
“臣妾荷笠堂贵人刘氏。”
“臣妾林氏,荷笠堂景常在。”君义成看着林月儿,盘了几下手中的沉香手串。
“臣妾许氏青蕊,荣久宫佳常在。”佳常在的主位即是敏嫔。
……
一直到方答应方俞晴报完,才结束。君义成盘着手串,开口道:“既已入宫,那能和睦相处最好,即便你们彼此不能处成姐妹,也莫生出事端来,这些道理,朕想皇后已向你们教导清楚了,朕也无需多言。”“臣妾谨遵圣意,不敢生事惹祸。”
待觐见结束,众人依次缓缓离开,刘贵人因位分最高,站得离帝后最近,因而走在最后。君义成转头看向皇后:“等会儿朕去看望敏嫔。”“那臣妾便一同去吧。”“你风寒刚愈数日,近来又神思操劳,不宜太过劳累,就在宫里歇着罢。”
刘贵人听在耳里,若有所思地攥了攥帕子,跟着众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