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页
阴沟里翻了船,方旗悻悻然重新挑人。也不知为何,主子总有不满意之处,不是嫌人家声音难听,就是嫌人家学识不够。
拜托,人家只是说书的女先儿,又不是考状元做学问,需要什么学识?
搞得方旗左右为难:“主子,你这个不满意,那个也不满意,方旗也没办法了。而且时间仓促,上哪去找那么合心意的人选出来?不如这样,主子你亲自上阵,充当这个说书人得了。”
他也是胆肥,竟编排起主子来了。这话说完之后,自己也意识到不妥,吓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待要说点什么挽回的时候,沈遇却骂了他一句:“没用的东西!”接着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就……照你说的办吧。”
方旗这回是真的惊到了。他不过是随口抱怨一句,竟戳中了主子的心事。
这运道,也是没谁了。
终于到了出发那一日,他们几人共是两辆马车外加两匹马。前头的马车载人,后头的马车载行李吃食。一行人跟着夔王的队伍,晓行夜宿,向南下进发。
沈遇有时候弃车骑马,和司月一起策马奔腾,比试谁坐下的马更快;有时候则陪着司月坐在马车里高谈阔论,说些中原各地的见闻趣事。
他谈吐隽雅,见识渊博,一言一语无不含意隽妙,直听得司月悠然神往,如饮醇醪。
从祈绵山到中原时,一路景色单调,常常遥看漫天苍茫唯已一人,无聊之极下司月经常心情烦燥难言。如今这一路南下,和沈遇谈谈讲讲,只觉心中快意喜乐。
沈寔见这两人行动皆在一处,不免多想:莫非这位司月姑娘是皇兄的红颜知已。这也难怪,皇兄也二十有一了,原本早就该成亲的。只可惜前头定亲的两位贵女皆是命薄无福之辈,一个两个的刚定下亲事不久就死于非命。为此,皇兄还被好事者编排了个克妻的名声。
再之后父皇和母后为权位相争,父皇势弱,无暇顾及皇兄的亲事,母后本就对皇兄存在偏见,更加不可能管他,这就导致了皇兄二十多了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沈寔心里叹息一声,只盼皇兄这次情路顺遂,觅得良缘。
跟在沈寔旁边策马的吴翌自然也注意到了沈遇那边的情形,当下乐得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