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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寔瞥了他一眼:“吴翌,你又在笑什么?”
吴翌咧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我笑某些人,拿着黄铜当宝贝。我说阿寔,你那个皇兄也不想想,自己生母不详,理当找个对自己有助力的岳家才是。可瞧瞧他现在,被个要出身没出身、要地位没地位的小女子迷得晕头转向。我还当他是个人物,原来不过如此!”
皇兄的心上人被人如此轻视,沈寔皱起了眉头:“司姑娘虽然没有出身地位,可她却是位玄术高手。当初玉雀城之危,若不是有她在,哪里能那么快解除危机?你切莫小瞧别人!”
吴翌原先没想到这一点,被沈寔点破,连拍大腿:“大意了!我就说沈遇这么一个阴险狡诈之人,怎会看上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原来人家图谋更深!”
他又开始讲起了阴谋论那一套,沈寔摇摇头,双腿一夹马肚,快马加鞭朝前头去了,懒得搭理他。
一路走了六七日,这天途至昺昽道。昺昽道两旁皆是垂直向上的石山,往上望,山高十来丈不止,陡峭不可攀岩。中间的昺昽道,像一把利剑般将石山劈作两半,留下一条深四十来丈,宽丈余的小道。
司月下了马车,牵着马绳在队伍中缓缓走着。眼见道旁高山夹峙,怪石嶙峋,不禁暗暗心惊,说道:“这里的地势好险啊,两边的高山像是随时要蹋下来一样。”
“呸,呸,呸!”方旗赶着马车,刚好听到这话,连呸了三声,口中念念有词,“观音菩萨在上,坏的不灵好的灵!”他跟着主子从京城过来时,也是从这里经过的。那时他也被这地势吓得胆颤心惊,偏那些往来的客商还在那戏谑:“这要是咱们命不好,路过时山石刚好塌将下来,将我等埋在里头,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唤地不灵了。”
“方旗,原来你也害怕啊!”司月道。
“谁、谁说我怕了?”方旗不承认。
“你瞧你,说话舌头都打结了,还说不害怕。”司月笑他,又问沈遇,“沈遇,你来说说,方旗是不是害怕了?”
沈遇微微一笑:“我这仆人胆小,司月姑娘别吓唬他。昺昽道有记载至今已经千余年,从未有过山石塌方的事故。所以,别自己吓自己了。”
方旗定定心神:“主子,我、我没被吓到。”
话音刚落,忽听得耳中一声冲天巨响,脚下一阵地动山摇,险些让他站立不稳。队伍中不知谁扯着嗓子喊叫:“快跑!山塌了!”
果然头顶上山石纷纷滚落。
一时间队伍大乱,马匹受惊,四下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