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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曹大人!曹大人有话好说!”
曹煜果真停下脚步,不等汪铭露出片刻欣慰,他道:“沁儿,把桌上药瓶拿来。”
方沁看向桌案,上头摆着一只细脖颈的白瓷瓶,这不是青居她屋里的东西,是汪铭带过来的。她将瓶子递给曹煜,偏首不看。
只听得一阵含混地吞咽声,曹煜冷冷松开掐住汪铭下巴的手。
“汪掌印,你站错了队,可没法,我也站错了,天就要变了,你本就活不长,换我送你一程。”
汪铭抓挠脖颈,不断蹬腿,“曹…曹煜……你,你——”话未说完,嗓子便被灼烫得再也不能发声,而后脑袋一挂,人也没了。
曹煜站起身将瓷瓶丢开,回身见方沁垂手站在原地,他扯动唇角,笑得难看,走过去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来之不易,格外珍视。
方沁陡然恸哭,栽进他怀里紧抱不放。
曹煜胸膛起起伏伏,怀抱她吻在发顶,呼吸逐渐归于平稳,二人成了一尊塑像,许久没有动作。
方沁却想起来,“不好,赵府等会儿要来人了,我刚才叫门房去赵府请人,怎么办?要不要叫他们知道?”
曹煜当机立断,摇了摇头,“你恐怕要有几年不能与周芸相认了。”
周芸夫家还在朝为官,若是受他们牵连,必然祸及满门。
方沁颤声,“我们要逃吗?”
他颔首,“往南去,总有地方给我们藏身。”
方沁想起出城时的场面,联想江浙,担忧道:“南边很乱。”
曹煜抓起她皙白的手在唇畔,“越乱越好,他们想反便要得民心,等乱到北平,浙江只会是最太平的地方。”
方沁闻言大惊,但见曹煜在抽屉里翻找出火镰,又将酒液打翻在地,将塌上织物丢到地上,一把火点燃了青居。
等到赵府的人赶来,却见曹府门房无人,祖孙两个都在提桶救火。
那小孙儿说:“赵家夫人,太太昨日便带着少爷跟一位姓顾的官人走了。老爷今晨就在这屋里,会见了京城来的大官,之后他们大吵起来,等我们反应过来就看到青居这里火光冲天,再救火,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