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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揉揉,把淤血揉开。”他在她身侧坐下,掌心搓揉起她的手,见她爱答不理,“你要送行不是不可,但你要答应我,往后都乖巧些,别再惹事了。”
“你害怕?”方沁举目向他,嘴角勾一抹不像来自她的讪笑,“你怕你眼下根基不稳,我再频频惹事,叫你的对头抓住你把柄,参你一本。”
曹煜拿她的手揉着,脸上带笑,“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我早就想说,两年过去小祖宗当真长大不少。”
方沁睃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悉心揉按力道轻缓的手上,随打转的手怔怔出神,没头没尾问了一句,“曹煜,你到底想怎么样?”
“嗯?”他懒散觑向她,“小祖宗是在问什么?”
“我。”方沁忍不住呛进口气,鼻子发酸,“你想我怎么样?何时才是个头?”
“我来照顾你不好吗?”
曹煜还是那不受她情绪影响的淡然神情,“你把方家小姐带来,她也要人照顾,你离了我带着她能去哪儿,你不会照料孩子,我也不会,明日我找个能照顾她的来,再让人把小澜苑抄出去的东西都拿回来,里头有你的画,还有你用惯的物什。”
“你对我的照顾…就像从前那样?”
“更近一些。”他目光灼灼将她盯着,“你如今是我的表妹,不再是方家的小姑姑。”
方沁眼睛躲闪了两下,“那便不要叫我小祖宗…”
他笑她的难为情,俯身下来在她腮上啄吻,“也是我的小祖宗。”
方沁微微别过脸去,心存疑窦问:“外边也信你说你府上来了个江西的表妹,没人查我?”
“谁来查你,就是万岁爷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她不过是齐国公府高墙里的一个内眷,若方家不被发配,待方其玉行刑过后,一大家女人都被要送进教坊,曹煜大可在那时动用银子将她捞出来,与她现在仍旧是同个处境。
二人越贴越近,他手从袖子里探上去,方沁眼波氤氲着别过脸不看向他,“顾…顾家近来——”
“你是想问顾家,还是想问那个人近来有没有消息?”
见她垂眼不语,他轻嗤将她放倒在罗汉榻,剥一只蜜柑那样轻柔将她打开,释放柔白细腻的甘美。
他哑然道:“安远侯府还是安远侯府,只是被撤了军中职位。至于顾梦连,他带去南边的军队被视为叛军已经剿得差不多了,但还没传回来捉到他和顺恒帝的消息,你放心,有消息我第一个告诉你。”
方沁缩肩点了点头,仿佛本来就与他有那么好。
曹煜抚过她唇畔脸侧,她睫毛颤了颤,如同一对被囚困迷雾的蝶,轻盈地降落在蛛网,静待蜘蛛将它一点点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