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页
她扳住他的下颔,让那双黑石似的,荡着一层细碎而温柔涟漪的眼睛看着自己,启唇。
哪怕他不需要,她还给了他一个承诺。
“无论日后谁参了你,且信,本宫会保你的。”
他眸子定定地看她,心中方才那种温暖鼓胀的感觉,就像是四月的泉儿,一路淌到四肢,暖洋洋的,很叫人欢喜。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降落在枝头,扑簌簌又压落满树霜雪。
一点不觉得冷。
他低低应了,将温热的脸贴在她的白玉额上,细细煨热看,将月白的狐皮斗篷小心落在她头顶,裹好了后拿身体挡去寒风。
“我信主人。”
他默默地伸手将她环得更紧了些,低头很小心又心疼地将吻落在她眉心和淡青的眼角,足足一年未见,而明日又要启程,实在难以耐住浮动的心思,提前服了避子丸。
可是她好像很倦。
“怎么?”姜瑶瞧着对方将自己抱起放在软塌上,移开小案,又严严实实盖好绒毯,挑眉,“不是方才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侍候本宫吗?”
“阿让侍候主人午憩。”他跪在脚踏上,答得一本正经。
近来事务繁忙,她确实生不出太多欢好的心思,只是念着许久不见,明日又要行军,心底总惦记着这件事。
“上来,一起。”姜瑶领了他的好意,勾着他的脖颈将他拉到床榻上。
温存了好一会,她枕在他手臂上,亲了下他坚毅又柔软的面颊,将一绺落下的发蜷在指尖把玩着。
聂让由着她胡乱折腾自己,另一只手将绒毯裹严实了。
室内寂静下来。
突然,她来了句。
“明日,我会跟武安军同行。”
“……!”
聂让一下子坐起身子。
赵羽领军从西行,是佯攻,最是危险。
在西京,好赖还有驻军当在前,甚至有旧都行宫,只要他守得住前线,再向前推进一二,便是高枕无忧,可若她跟着行军或武安军,那就是实打实地要在战火纷飞处。
“您在…捉弄我吗?”
“我从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
聂让本就是战场遗孤,心里明白得很,那些流矢、乱刀,哪一个都是能要人性命的东西,且…战场退无可退,若是前面的人倒了,后面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长刀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