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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这样大的火,负责守夜的春桃却没能及时发现。
指挥使留她一命听审,已是看在余孽未纠清的情况下。
姜鸿有时虽天真倔强了些,但也并非纯粹的是非不分,闻声默了片刻,啧了声,也坐了下来。
一月前他便抄完了书,原本还在自顾自地和姜瑶冷战,却怎样也没想到长公主府失火。
聂让仍然安静地跪在她身边的脚踏,半身的伤口又隐约有崩裂的趋势。
满朝之上,他效忠的主人只有姜瑶一人,至于其他人,对他来说,都一样。
姜鸿,在他这里,只是有主人弟弟这一重身份罢了。
他来时,尹医正便说了姜瑶的情况,若是后半还未能醒,便是毒入脑髓,即使日后醒来,也不痴也傻。
姜鸿冷笑:“长公主在玄卫眼皮底下出事,春桃有罪,你作为她的亲卫,又可知罪?”
“是我监管不力。”聂让敛眸,认罪,“若待主人醒来,任凭处置。”
姜鸿眯起眼:“你明知她不会罚你,说这话,不就是有恃无恐?”
他不语。
“别妄想带着伤急行归来,显得有多么忠主,宗室便能认你。”
“阿姊养你,护你,这本就是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不要去做。”姜鸿微微冷眉,以少年人的模样教训着他,“你得知道真有结亲的那一日,阿姊会遭各地所有藩王耻笑。”
“……”
聂让垂眸。
这些话,他早已从楚少季的口里听过了。
可是。主人说想要他。
他听主人的。
“我会杀了所有敢不敬主人的人。”他沉声。
“……”
未料到他给自己这样答复,姜鸿愣了三秒,最后才冷脸嗤了声:“哦?以何名目?”
“构陷宗室。”他答。
这句话,其实另外有一番含义。
对方构陷宗室,必要时,玄卫也能罗织罪名,以此做文章。
姜鸿微微侧目。
他听得出话中意。
这便说明,这个人,面上看起来虽是单纯武夫,却也并非世人所说的姜瑶的一条纯粹疯狗。
可尽管如此,他仍然不认为聂让有何好地。
阿姊若择了任何的公子甚至赵羽,他都无话可说。
可一个胡奴,做得还是最肮脏的事情,得了品级又如何,说句难听的,这就是一个未被除根的钱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