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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上一次的镜像里,作为大太监的钱思贤未在姜鸿身边随侍?
姜瑶眉头紧皱,招呼他进账:“你进来。”
聂让进屋,见她在塌上着半纱裙,下意识的侧开眼。
“抬头。”姜瑶问他,“看着这面镜子,能看出异常吗?”
他抬头去看,只看到掌心的一面普普通通的乌木镜,诚实摇头:“回主人,不能。”
“没事,就坐在这里吧。”
姜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清了清嗓子:“暧,坐好了啊。”
“是。”
聂让上前,极温驯地垂着头,目光柔和。
“上次和你说过,这镜子,能看到未来的事情。”她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见他坐得标准端庄,终于勾出点笑意。
“而上一次,它告诉我,本宫会在今年被姜鸿赐死。”
黑玉似的瞳立刻缩起了,虽然面上不显,但一直注视他的姜瑶却看得出,他唇角蓦然抿得更紧。
紧接着,他周身腾起的怒意,哪怕没有任何表情,透过他的瞳,姜瑶能完全感受得到。
藏在身侧,刻意不叫她看见的手握了拳。
沉默很久后,他终于煞气腾腾地低出一句:“他怎么敢…”
死士冷面抬起,静静望着她。
意思不言而喻。
只要他还是统领,长公主府玄卫的主人,只会是姜瑶。
而且,替主人排除异己这种事,本来就是该交给他去做的。
只要主人愿意…
不,只要他敢,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必得诛了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姜瑶眨了一下眼,忽的笑了。
猜得到他听过后的反应不会好,但他还是忍不住看着他因为自己生气的样子。
每次看见他脸上那副如面甲般的表情因她的缘故而碎开一角,总会觉得有种莫名难掩的欢喜。
这大概就是她为什么喜欢看他哭吧。
——无论出什么事,他的情感永远纯粹而真实。
——哪怕所有人都不可信,他是绝对可信的那个。
那股子淤积在她心口的憋闷,忽然又消了很多,她话间也有轻松豁达的意思:“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究竟会发生什么。不知情况,不斩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