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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当下便皱了眉,斥责,“这话是能说的?”
“当说不说都说了。”他摆手,“舅父都告诉我了。当时就是为着他这么个外人,你孤身去了北周。如果不是因为他,弟弟恐怕现在都不知道寒毒的事情。”
“自入主东宫来,我已竭尽全力做得最好,盼着阿姊能放心卸了担子。可阿姊,我寻你来,更是想问你一句。”
他一字一顿:“若鸿儿无能,那活下来的究竟是姜锦熊,还是我?”
听这句,姜瑶深吸一口气,实在气的不浅:“就算无才,文有朝臣、武有将领,我又为什么要杀你?到底是哪个混账在你耳边乱嚼舌根?”
他可疑地顿了一下:“……无人。”
“无人?无人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姜瑶气笑了,抬高了声音:“一时心气便至整个大赵于危难,赵羽何辜,前线的大赵士卒何辜?”
“再者,若陛下真想阻止我,也当提前想想,臣就是不听,你又能如何?”
这满朝的文武,甚至还是她走时的样子。
“陛下尚不如东宫时。如何能独当一面?”
姜鸿不服,正要反驳什么,却听见她紧接着冷道。“我对你很失望。”
“阿让。”
不等他再话,她侧目挥手,清冽的瞳孔里再无多少感情:“陛下身体不适,恐是病了,带他下去休息。”
本已经回营的银龙卫再次置府上护卫,仿佛在章告文武百官,长公主重回庙宇,加上陛下造访长公主府却忽的告病一事,实在让人不禁往旁的方向猜。
一时间人心惶惶,也有向姜瑶试探者,但都被她压了回去。
倒是魏常青等人,心态良好,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张存英等人周旋。
当夜,天穹阴沉下来,俗世下起了雨。
上弦月藏进乌云中,周围寂静下来。
姜瑶坐在罗帐内,手中镜面又起了熟悉金芒,伸手摁了摁眉心,全没了白日里的笑意。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真的,想不通。
究竟是哪里不对?
是神镜真的出了错,还是她硬生生将一个千古一帝的苗子,养了个昏君?
姜瑶凭着记忆,回忆着上一次的神镜里的种种细节,京城还是那个京城,姜鸿还是那个姜鸿,却比现在的那个熊样子,靠谱太多。
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正巧有人轻扣门窗,是聂让:“主人,查过了,陛下身边除了朝臣与钱思贤外,这半年来并未再见过其他人。”
——钱思贤。
姜瑶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豁地睁了眸。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