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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让喉口微干,肌肉绷着,视线飘忽,拼命地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瞧见她越发瘦弱病白的脸,心中飘忽的旖旎,一点一点,降了温。
午膳,主人几乎未用分毫。
她吃不惯干粮,可路上的野味,她好像也不怎么喜欢吃。
聂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小心替她再挡挡寒,心脏无端忧虑起来。
建康离北周燕京足足有数千里,路途遥远且条件辛苦,主人身体不好,其实一直靠长公主府和神医孙绝精细的调养照料才无病无灾。
觉察到他的不安,姜瑶微睁开眸:“怎么了?”
“……”聂让一惊。
他不好只说自己的担忧。毕竟他拗不过姜瑶,已经开始了这段路。
既然如此,再多说,只是在扰主人的心,于是他生生侧开眸,强行转移话题与自己的心思,提及另一件事:“不带,晁行吗?”
“我带他作甚?”姜瑶满脸的疑惑。
这让她不会了。
舅父那个不着调的送来的吹笛艺人而已,她是去找解药救命的,又不真是去旅游的。
不知为何,忽然就莫名想起,那日他无端去找晁行要香囊,又换新衣的举动。
“……”
半晌,得了个自己也不太相信的结论,清亮的眸子微睁,姜瑶心底嘶了声:“你不会是……醋了吧。”
没听到回答。
如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方才那丁点的睡意短暂地消了个一干二净,她在他怀里闷闷笑起来:“真的醋了?”
“……”
“阿让?”
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姜瑶伸手去捏他的脸,温热柔软的触感,叫人爱不释手。
鼻翼间花间露熏料浅淡勾人,聂让讷然,不知怎么回答了。
“奴…不敢。”
不敢,但并非没有。
每当聂让看见主人和晁行站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总会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扼死对方的冲动。
然而同是取悦主人的面首,他没有资格置喙,喜欢谁、想召谁都是主人的决定。
不能对晁行随意出手,更不能让主人难做。
他自己的情绪,不重要。
姜瑶头靠着他的下颔,这姿势叫她看不见他的神情,未猜出他内心所想。
她只是觉得相当有趣,唇畔笑意愈发加深,最终笑出声来,而后又咳了几声,微微震着他的胸口:“该醋的。”
“本宫喜欢你醋,最好以后天天醋给我看。”
不太能理解姜瑶的话,因此聂让还是未应,最终听着她呼吸渐渐匀平,却也勾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