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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她又叹了口气,头低得越低。
昨日自己做得是不是哪里不大好,让主人不舒服了。
微微发凉的指落在他的头顶,姜瑶惆怅极了:“可是,我也想要你过得开心啊。”
她喃喃,语轻若不可闻:“就不能多替自己考量一下吗?”
他仍未抬头,只抿住唇。
屋外的婢子又笃笃敲了门,姜瑶无奈:“你先去吧。”
死士理好行衣,翻窗,似无措又似逃般地走了。
今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李氏的案子好处理,等通州的消息过来,一并该抄抄该杀杀,难的是穆元吉。
下朝后,姜瑶坐在书房里翻着穆元吉的陈述,看着里面看似认真却实则和稀泥的句子,便觉得厌恶。
穆元吉的意思很简单。
和他无关。
赵国内事周不参合。
贺礼已达,两国交好,请长公主早点放他回北周。
更可气的是,他说得真不错,姜瑶现在的确动不了他。
哪怕红杏楼的老鸨都招了,那日看到穆魏李在一起喝了杯茶。
她都得必须得放他全须全尾的回去,免得给北周一个南下劫掠转移民怨的借口。
“殿下。”春桃福礼,“晁行求见。”
“……”
姜瑶停下笔,想了想:“宣。”
负责长公主私人驿路的玄卫送到信时,聂让还未从夜里发生的恍惚中走出,他藏身在庭院的树下,却下意识伸手碰了碰唇。
那是他午夜半梦间才一闪而逝的念头,竟然…成了真。
明明当时的触感是冰凉的,却又好像濡湿滚烫到能灼烧心口。
喉结重重滚了一滚,直到现在,聂让仍以为昨日不过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真…真的吗?
眼眶莫名有些潮意,他分不清胸口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似乎满涨着快乐、又杂着酸涩与忐忑。
那些压抑的、郁顿的情绪如澎湃的大海,无法克制地想冲上岸。
甚至有一刻,他天真地在想。
他是不是……
可站在主人身边了。
就像赵将军一样…
念头一起,便被压下,聂让闭了闭眼。
打住。
——你在想什么。
大事方定,被姜鸿好不容易送回府的小九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午时有玄卫考校,主人可能会到场。”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