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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瑶俯身撑在他身前,趁他不敢大力动作时吻住他的唇畔,朱唇衔着仍略有干裂的唇,轻轻摩挲,直到它变得水润。
“……”片刻沉默后,她的声音类于叹息,“是惩罚。阿让。”
她伸指,在他右肩箭伤的周围柔柔地划着圈,听着他呼吸加粗,瞳孔几分失焦,心情渐渐平复,只与他低低耳语。
“擅自离职的账,还没算呢。”
如今大势已定,她可以再花些时间,教他慢慢立起来。
实在不行,那大概是老天注定要他陪她一起走的。
至于其他人,不在她考虑范围。
毕竟敢指摘她的人,上折子前,先给她掂量掂量自己。
纱帷被放下,烛火熄灭。
片刻的漆黑后,死士的眼睛适应了黑暗。
聂让恍惚中抬首,看到她伏在他身上,柔软的手臂撑在他的胸口,轻咳了几声,震得他心口酥麻,偏向他的双眸如皓月温柔。
只一下,聂让便闭起眼,不敢再看,手指指节下意识攥紧。
视觉的缺失让其余感官越发敏锐,所有的感官映射在脑海里的知觉,都使呼吸不受控制地加得更重。
意识沉沦大海,不受控制。
是梦吗?
为什么会做这种大不敬的梦。
又为什么有一瞬…他看到了自己跪在主人墓碑前。
那场景,只这一眼,刺骨剜肉的痛卡在心肺,扎得人难受。
他难以想象亲临时的感受。
应是错觉的。
如果主人死了,他怎么可能活着?
聂让将眼眸小心睁开一条缝,看向身前人,心重重回落,再闭上。
还有,主人不是在这里吗?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仿佛庙宇因仰慕而窥视仙人的信徒,暗暗捉住了一绺柔顺的乌发。
姜瑶侧目,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酸涩之余,见他闭着眼睛却顺从着她的模样,心底又有一种无言的期待。
很奇怪。
姜瑶叹息了一声,吻了下他坚毅柔软的下颔,小心避开他右肩新伤,指尖绕起他的发尾。
“放松些。”
缓慢吐出的温热字句编织了一张无法逃离的蛛网:“你和我,都会快乐的。”
朱红窗外的上弦月下,她听见他在越发粗重的喘息中,以泣音般的声音低低唤着:“主人…”
心随远方的海域起伏,身体如不受控制般地沉沦,亲吻皓白月光。
他知道不对,不该,有悖身份。
可是那个不敬的,卑劣的想法突兀地再次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