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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卫持刀驾马冲杀平原,怒吼声鼓声齐作,踏碎了山峦长河。
黑甲将领持玄刀驾马,黛蓝披风,面容冷峻,脸上带血。
是阿让啊。
姜瑶下意识微微笑起来,细细打量着他这一身行头,笑意更深。
确实威武。
他左手持刀,刀锋如影,自敌阵间杀了个来回,马背上便多束着三颗血淋淋的头颅,竟是鲜卑首将。
“穆元巍已死,随聂将军冲锋——”
军气大振。
“聂让——”敌军有人指着他怒喝,“你身上淌着勇士的血,为何甘做汉人走狗…”
狗字未来得及出口,黑芒一闪,视线扭曲,天地掉了个个,紧接而来便是窒息与无尽的漆黑。
人头滚滚落地,血喷射在地,杂着黄沙混成一团。
枭首不过一刀。
这还是姜瑶第一次见到聂让如此直白,往日刺客来袭或遇伏反击,他多使袖中箭,极干净,不会有一丝血让她直视。
聂让随手抹去脸颊鲜血,只一甩刀尖,肃杀之气经久不消:“继续追。”
兵败如山,北周众兵四散溃逃,平原上漫天黄土。
靠河道处,北赵设了一处营帐,宴飨,今夜星斗满天,天穹摇摇欲坠,士卒围着篝火,听九河涛涛,面带即将归乡的喜色。
姜瑶看了眼天上岁填双星,齐在。
她死后四年?
再大致测算了一下位置。
能到这里,聂让至少领士卒北击了千里,打下贺兰山以东的整个河套平原。
有这样一个天然马场,自此大赵退可守陇北,攻可进狼山,而鲜卑远遁于阴山以北,起码二十年才能缓过劲。
比她预料的,还要早得多得多。
功绩,也壮伟得多。
聂让,头功!
当封万户侯!
见此情此景,长公主忍不住跟着篝火边碰盏的士卒一齐笑出声。
笑完感慨。
是她浅薄了。
原来聂让本就属于战场,倒是她拘着了他这颗宝玉。
该早些送人去的。
军士都在喝酒,聂让只喝着腰间水囊,火光下,总是无太多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浮出一点很淡的,很温柔的笑。
士卒们见他笑,直呼难得,大胜砸昏了脑袋,一个副将站起来开侃。
“聂将军笑得这么开心,是想起了谁家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