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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姜瑶听到屋外的动静,走到两人一鹰跟前。
晁行瘫坐在地,脖颈两道指长的伤,聂让手提玄鹰,目光沉肃如旧。
只扫一眼便知情况。
聂让怕凶起来的猛禽利爪抓伤主人,立即擒着鹰翅低头后退一步,她却摇摇头,笑道:“别这么凶啊,阿让。”
“……”
“葫芦儿可能是饿了。本宫今日得闲,亲自喂它好了。”
言罢,她抬高手挠了挠玄鹰脑袋,禽鸟双爪一收,拢了炸开的毛,闭上圆溜溜的鹰眼,摆出一副极乖巧的姿势来。
——十分好哄。
姜瑶失笑,朝边上人:“你先下去。”
晁行忍着右肩疼痛,赶紧离那恶鸟逃也似的远了。
仆妇拿来小盆里的装着切好的禽肉,姜瑶取了镊子叫聂让将鹰放下来。
苍鹰落地,没忙着扑去食盆,顶着聂让的视线偏着脑袋看了她一会,跳到她跟前拿喙的边缘小心啄下她的裙摆。
姜瑶好笑,俯身,伸手顺顺他的脑袋上的为数不多的几根白毛,拿镊子夹了生肉递到它面前,这才大着胆子上前仰起头呱唧一口迅速吞下。
小半人高的老鹰刚发了凶,此时谁也不敢靠近,婢子们便将盆递给能徒手制住鹰的聂让。
他在一旁双手为姜瑶捧着小盆,低头静静看着她的月白裙摆,偶然间扫过白到近乎透明的指腹,匆匆移开眼。
闲来无事,她和聂让搭话:“舅父从离开时,每年都会送来些东西,最近可真是一年比一年离奇。”
“……”他没有回话。
只记得去年时,武安侯楚少季送来了一只驯化了的老虎,现在还养在虎园。
姜瑶了解聂让的性子,也不在意他的少言:“这次竟然送了个人来,本宫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
“再说了。”她喂着鹰,声线清冷徐缓,“他的眼睛都没有你的好看。”
!
心底有太多说不明白的情绪杂在一起,却被他埋了起来,只是稍稍握紧玄刀刀柄。
话落,姜瑶忽的侧目看他,骇得他心底陡然一惊,险些后退一步。
“…确实没有。”她微地勾起点小,凝着他的眉眼仔细看。
聂让的眼瞳浓郁深邃,是一片墨色,像最寒的夜,最冷的川,又仿佛若夜色般绝佳的十胜石,有一种幽然的美,绝非一般人可比。
看得他转身想逃。
“嘎——”
所幸葫芦儿破了这份寂静,吃饱喝足便啸了声,扑腾飞上屋檐,姜瑶注意力分散,未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