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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莫说今日了,聂让甚至希望能现在背着主人去白豸山,以他的脚力,定是更快。
这个荒唐的念头生出瞬间,便被他自己打下。
主人出生带病,这五年来越发严重。
少时姜瑶尚能与外祖武安侯秋猎打马,弯弓射雁。后来越发畏寒易冷,体虚气短,太医查不出缘由,只说是先天不足又操劳过重。
这事,一身蛮力无法解决。
聂让气息素来隐蔽得极好,是旧营翘楚。可这一次,路过的仆从却察觉到隐约角落里站了个人,定睛一瞧,只见到阴影处一个过分高大的身影,皆吓了一跳,只好蹑手蹑脚地远离。
只有庭院里的玄隼大着胆子在屋顶上歪着脑袋好奇地看他,却在对上那双骤然抬起的漆黑瞳仁时,嘎然一声慌忙逃走。
与玄卫的神出鬼没,行踪难测相对。朝堂不少人知道白豸山庄里住一对师徒,一个是当今医术圣手孙绝,另一个是个小孩儿。
孙绝与先皇交好,后来受姜瑶保护,师徒俩顺理成章地为长公主门下异人之二。
銮车起轿。
翠纹金纱掐丝轿,朱玉作顶,金贵奢靡,前配四批通体雪白无杂骏马。
长公主行事相对简洁,出行从不排人轿。车行得不快,一队银龙营将士披银白锁子甲卫随行。
聂让本该跟随侍卫负责殿下安危,但姜瑶让他坐在车上。
一路四个钟头,聂让说不出一句话,心情烦乱,无法扼制。
——静下来,还需护卫。
他皱眉自责。
聂让伸手,指骨用力捏住右臂上的一道伤口,直到鲜血再次渗出,麻木的钝痛才让人稍微清醒。
“阿让。”车里人仿佛察觉到他的动作,“手伤,进来避雨。”
“……”捏住右手的手顿住。
周围其余玄卫神色如常,他们知道聂让日前所受重伤,他身体就是再怎样强悍,也见不得水。
左右当代受北周鲜卑影响,民风剽悍,不讲男女大防,公主贵妇养几个面首都是常事,近卫进帐不是大事。
他们都很理解,可聂让怎敢应允,只低声:“主人,奴……”
“进来。”她没给他留拒绝的余地。
“…是。”
聂让咬了牙掀开帘,恐惊扰帐中人,只小心靠在舆内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