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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鹤卿停了给她擦泪的动作,手掌延伸到后面,改为扶住她后颈,慢慢地低头凑近她,认真地问:“那你说,什么样子,算是男人样子?”
唐小荷心尖颤了一下。
也怪,明明隔着夜色,她也看不清宋鹤卿的表情,但仅是听着他咬字的语气,她就有点止不住的……害臊。
她不懂自己在害臊什么。
“男人样子,是,是……”她紧张了,更加说不出个所以然。
殿中寂静幽渺,看不见的情愫在悄然翻涌,在窗前徘徊试探,犹豫着,要不要将最后一层脆弱的窗纸捅破。
那带有薄茧的指腹,也在犹豫着,犹豫要不要再进一步,从掌中光洁的下巴往上游走,按在饱满的唇瓣上,捻揉,摩挲。
就在这时,门外金鸡报晓,二人皆是浑身一震。
宋鹤卿收手起身,回到床榻道:“说不出来就别说了,睡吧。”
唐小荷点了下头,再度躺好闭眼,结果酝酿半天,却是丝毫困意也无,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宋鹤卿身上的气息,和他刚才咬字时,似断还连的语气。
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她的确是不排斥与宋鹤卿有肢体接触的,甚至在他二人身躯相贴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喜欢。
唐小荷心一哆嗦,显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她感觉自己肯定是困糊涂了脑子不清醒才会那样觉得,必须赶紧清空思绪睡觉,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唐小荷强行静下心来,在心里默默数羊,数到第两百来只的时候,她总算睡熟了过去。
榻上,宋鹤卿看着蜷缩在被褥下的那一小团,从辗转反侧到渐渐没了动静,便下了榻,轻手轻脚地连人带被子都抱上了榻,把那巴掌大的脸从被子里找了出来,低低笑道:“谁家大夏天的埋头睡觉,你是真不怕把自己闷死啊。”
唐小荷不知梦到了什么,小声骂道:“宋鹤卿,混蛋……”
宋鹤卿给她将额上的细汗擦了擦,不甘心地道:“我若真是混蛋,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你。”
他呼出口闷气,转头看了眼窗棂外熹微的天色,稍作思忖,干脆穿衣竖冠,动身走向殿门。
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刚醒,他提前到御书房外候着,正好能赶在御史台那帮家伙之前,同陛下详说案情,别的不论,皇后的确是清白的,若着重将嫌疑对准皇后,反倒会落入凶手的圈套。
短暂思虑间,宋鹤卿已出殿门,清晨的凉风往他身上一扑,将他扑了个六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