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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偌大的殿寝格外空荡。
李绥绥独坐窗下玩孔明棋,深衣花明地暗,乌发散在榻边落于足畔,绝美风姿尽见孤单,只是神色间瞧不出丝毫情绪,十四皇子亦谨慎,移步上前先回宫外的消息——邱氏已死。
意料中的事,李绥绥不愿再论死人长短,对此不置一词,翻开他递来的章疏,仅也略扫便合上:“……趁此将京兆府一严到底的整肃挺好,既有游山什与你厘清脉络,想来不会错的,你进呈给官家便是。”
十四皇子点头称是,又道:“这桩案子虽扯出不少陈垢,可因狱中节外生枝,秦楷又往福宁宫递去折子,怕是冲着阿姐去的。”
李绥绥长指顾于棋盘,挥纵如风,一时未吱声。
十四皇子于是先观棋,仅也几个弹指,半盘棋便一子收官,然她间不容发跟着又重新填子,十四皇子后知后觉,她根本是没听见,赶忙又重复一遍,问她:“此事,需要十四做些什么?”
他倒是吃敲打,这会子乖巧推心,还晓得护短。
李绥绥不由微笑,却未领情:“一会向官家回事,你只言京兆府的问题,至于其他……只作不知情,省得他又冲你发火。”
“阿姐能应对?”
“山地案本身小如秋毫微尘,他们越折腾越好,一为千万,小事化大,事不至大案不及众,何以引重视。”
重视是重视了,可她亦惹火烧身。
十四皇子若有所思,视线自棋盘移向她,他阿姐面庞瓷白,衬得红肿的唇异常打眼,似蜜酿透的朱樱,一碰即破,他关切道:“阿姐嘴巴怎得磕破了,可是外头那俩婢子冒犯,我瞧着像是慈元殿的人。”
“谈不上冒犯,几句闲话,驸马耳根敏感非要去较真,皇后便罚了。”
十四皇子又指向自己嘴巴,好奇道:“那……阿姐的嘴巴?”
李绥绥端起茶盏优雅递往唇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赏花时,叫一只呆头野蜂给蛰的。”
十四皇子“哦”了一声,顿了顿又问:“那婢子说什么闲话了,竟把命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