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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无忧如待宰羔羊,身躯紧蜷成虾米状,纵然口腔被堵塞,但细碎的轻吟声还是不断漏出。
李绥绥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神情古怪,眼眸忽生邪恶:“我细一想,就算现在替你解围,谁知背过身,你为悔婚又会干出什么混账事,不如,直接去掉你那业障根,这样不用你多说,四娘子定然主动退婚,啊,此举两厢皆好,万事大吉……”
水雀:“……”
蓟无忧闻言更是如遭雷击,李绥绥那些光辉事迹,亲见或耳闻且历历在心,她连释筋散都给他吃过,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他吓得脑子跟着清醒几分,忙捂着裤裆吐掉嘴里的物事,投降求饶道:“绥绥……使不得……我错了,你瞧我大哥都快成和尚了……我们蓟家就指着我续香火……这真使不得,不能做对不起列祖列宗之事……”
“你如今逞性妄为就对得起列祖列宗?蓟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李绥绥蹲下身,揪着他耳朵,板着脸沉声厉喝:“说,四娘子娶不娶!”
蓟无忧下唇咬了又咬:“不……不娶……”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知悔改!
李绥绥狞笑:“成,水雀动手吧!省得留他那玩意日后祸害别的姑娘!”
“不行不行,这真不行……”蓟无忧强打精神想爬走,耳朵却被揪得死死,他有气无力哼哼:“绥绥,咱俩交情不浅……啊啊啊,这种玩笑不能开……会死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我方才说的厉害关系你是没听见?”李绥绥神色凌厉,再次恐吓,“何况秦恪随时会去而复返,他那么横的人,知道我和这样的你在一起,谁知会怎么想,就算水雀不动手,他就会留你全须全尾了?快答应,时不待人,只要你点头,此事我替你摆平,保准屁事都无。”
蓟无忧唇上咬出一片狼藉,空唠唠的心又如被万蚁啃噬,他也听见她对水雀说的话,此事已牵扯到多方利益,诸般压力下,他最终认命般轻点了下头。
李绥绥暗松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你觉得娶四娘子是为我,心感委屈,可她品貌出众身家优渥,你俩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不失为良配,何况已经到了这地步,只要你将从前与我心,付与你妻,日久生情,亦是一段好姻缘。你现在当着我面应下娶她,倘若将来再有负于她,我会看不起你,可懂?”
蓟无忧吸着气,沉默不言。
“好,我当你懂了。那么,你今为人夫,万没让新婚妻伤心的道理对不对?今日之事因你而起,所以,你要吃点苦头捱下来,事后好好与她道歉,莫留隔阂于心……”
李绥绥说得格外真诚,她历经的憾事,不愿在蓟无忧和四娘子身上发生。
蓟无忧失神望着那明澈如泉的双眸,心中已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