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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绥没吭声,只闻那木屐踩在石板上发出的喀嗒声,不急不缓。
秦恪被那声音恼得眉头一皱,声音还算柔和:“你是不是该收敛一点。”
李绥绥呵笑一声,顺手从石台上扯来一朵兰花,嗅了一下,捏在指尖轻旋,脚步节奏一丝未乱。
秦恪于是薄唇紧抿,目光更冷。
后方又传来脚步声,步履沉沉。
“公主与三哥儿也才回?”
秦恪牵住李绥绥的手,驻足回身,迎面而来的是老大秦楷,秦楷而立之年,脸颊轮廓分明一丝赘肉也无,身形也高大挺拔。
这秦府乃当朝计相秦仕廉府邸,秦相有一妻两妾。
正房夫人曹氏,乃太傅曹仲勤嫡长女,门当户对,其膝下有一双儿女——长子秦楷,长女秦甯筠(已出嫁)。
二房夫人江氏,乃莱国公江世安嫡次女,因着家世同样显贵,此贵妾被尊称一声二夫人,膝下除了秦恪,还曾孕过一子,已早夭。
小三房汤氏,家中老父曾为奉正大夫,如今已告老,比之前两位夫人,娘家就入不得眼,且膝下仅有秦邈一子,且此子已逝。
秦家三弟兄,外貌形体都完美继承了秦相秦仕廉,性格么,大抵都随母亲。
三人见了礼,一道往后院走去。秦恪才言:“大哥也忙至此时,可见辛苦。”
秦楷不置可否,看向他们交缠在一处的十指,又道:“嗯,忙时还听闻今夜公主去砸了你舅舅的场,公主好雅兴。”
“大哥如此忙碌,还关心此事,倒是有心了,再说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绥绥玩心重,舅舅也不会在意。”秦恪唇角都是宠溺的笑。
“这点,你倒是随了你舅舅。”秦楷看着秦恪,话里促狭味十足,“不过,听闻你舅舅心悦月溶不少日子了,只怕未必不在意吧。”
“赌场风云变幻,胜负本难定论。赢了对他来说,不过蝇头小利不足挂齿。”秦恪笑意未改,目光看向李绥绥,又道,“便是输了,也无足轻重,不过一场消遣。就说那陈建舟吧,蝼蚁何以撼象?不过是某些人妄想太过。”
李绥绥心间冷笑,抿嘴启唇:“也是,你舅舅的风采可不输秦相。不过,蚁穴虽小,溃之千里啊。”说完,身子往秦恪身上一靠,粲然道,“当然,秦家江家,怎同寻常,便是堤也是金石之堤,千锤也不烂,何况小小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