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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认为自己很擅长掩饰脆弱,直到今天被他无遮无掩地戳穿,才意识到她为自己高高筑起的防御层究竟有多不堪一击。
她没法再强颜欢笑,只能大方又坦荡地剥开披在身上的这层虚假外衣,露出里面在不知不觉中溃烂流脓的伤口。
“笨笨不见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走失,她不会流露出这种反应,池绥心里有了猜测:她钟爱的那只小猫咪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徐浥影说:“好像是我忘记关阳台门了,它从二十二楼掉了下去。”
用的“好像”,是因为她自己也不能确定。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看不见是好事,至少不用知道它离开的那一刻是什么样子,它留下的那摊血迹现在是不是还在。”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像约定了那般,同时进入沉默,像在缅怀,也像在思考下一刻该说些什么。
最终是池绥先打破沉默,他的语调稀松平常,声线清润,听不出丝毫宽慰的成分,夹在枯枝败叶的窸窣声里,飘渺到不太真实。
“小呆小姐,你要是觉得难受,我不介意把肩膀借给你。”
随即又安静下来,仿佛能听到时间在耳边流逝。
池绥不催促,安安静静等她的回应。
徐浥影这几天实在是累,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说话有气无力,连嘲弄的腔调都变成了一种近似无可奈何的口吻:“你这套路都是在哪学的?古早电视剧里吗?都老掉牙了。”
池绥笑了声,很轻很淡的一声,随即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之前为了追她,特意恶补的,还有别的台词,你想听吗?”
徐浥影不打算听,也拒绝了他的肩膀,幽幽叹了声气,“我打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好止住我的眼泪。”
她是想哭,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跟被封印了一样,眼眶干涩,泛不起潮湿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