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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恰到好处的扬起,标准的“徐浥影”风格——连嘲弄都是无遮无掩的。
“那我之前出现的第二天在另一个房间醒来的情况又怎么解释?”
徐浥影今天的耐心少之又少,没给林棉插嘴的空档,兀自往下说,语速很快,听上去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林医生怎么就认为,我看到的那团黑影只是幻象,而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她预判了对方的预判,又说:“当然如果我的眼睛还能看见的话,我会自己求证的。”
确实又是一次毫无进展的hearttohearttalk。
到点后,林棉说:“徐小姐,下周三我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活动,时间挪到周五下午,您看可以吗?”
徐浥影没有犹豫:“不必了。”
林棉稍愣。
徐浥影起身的同时,在一旁的助理米洛眼疾手快地将手杖递了过去,徐浥影接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锃亮的大理石瓷砖地面,脑袋稍稍侧了几度,拿无光的一双眼对向林棉,“林医生不是觉得我没病,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合理现象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神经过于紧绷?既然没病,那我就没必要再来浪费这个时间了。”
在决定进行心理咨询前,她就做好了会被定义为“重症病人”的准备,也打算以最积极的态度对待接下来的治疗,然而,她找来的这些号称业内权威的心理学专家,就像事先和某人通过口径一般,都是一模一样的说辞,顶着慈眉善目的面容将她拒之门外,还笑着哄骗她“你没生病,只是暂时累了,歇一歇就会好的”。
选择性地忽视或弱化她存在的心理问题,以此来粉饰太平。
这些医生的做法通通让她觉得不舒服,她是来治疗的,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做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平白无故被消磨了光阴。
米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余光看见徐浥影敲着手杖快走远,忙不迭跟了上去,同她保持两小步的距离,时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台阶。
车是米洛开的,坐上驾驶室后,她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开,里面只有一张表格,记录着北城排得上名号的心理医生,划了横线的代表已经约见过,且无疾而终。
米洛用嘴咬开笔盖,在林棉那栏化开一条细细的长线。
耳边传来簌簌的声响,徐浥影寻着空档问:“名单上还有几个人?”
“五个。”
“全划了吧。”
米洛露出诧异的神色,“不继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