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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颤着,断断续续阐述着,眼神却因为沉溺与欲望而迷蒙,却发现他缓下来。
她不满,含水明眸不解的睇向他,却发现赵奕飞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久久不语,湿热的喘息一下一下重重灼在她敏感的肌肤,接着似乎有湿热一点点滑过,流淌。
伸手,捧住他的脸,与她对视,她看到他眼底泛着的红,也似乎还有水色残留。
不过应该是她看错看……
因为下一秒他又如常,只是厉眸中似潜藏着什么暗流涌动的决绝,她不解,欲开口,却发现眨眼之间早已不见。
“无论付上什么代价,我……不会让你再陷入那种境地……不会……再也不会。”耳边传来他嘶哑的低喃。
她掬起一捧水,沾水细细擦净他面上的血迹,“你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那警服……是真……”
然而他身体却是僵了僵,置若罔闻,眼神闪过黯色,极力压住痛苦不堪的模样,不敢与她对视,猛的吻住她,又突然捞起搭在缸边的黑色领带,趁她被吻得发懵时乘虚而入,蒙住她的那双眼睛。
眼前却闪过黄sir皱着眉生挨着他暴怒的发泄,后画面一闪到黄sir大力推开他,被车撞的与他错身而过,最后只剩冰冷不留余温,他跪在血泊里,冰冷的尸体旁,最后麻木起身,丧家犬般逃离……
视觉突然被封锁起来,所有的感觉自然都集中起来,她忍住,开口想继续刚才话题,却被他堵住嘴边。
浴室满地的潮湿淋漓,水汽氤氲,湿热难当,像回荒蛮热带雨林里,采一朵阴湿里孕育的白罂粟,花蜜香甜微辛,足够引人上瘾,麻痹所有神经,只想沉溺片刻的刺激快感,像忘忧的解药,甘之若饴。
“我好像什么都做到了……又好像输的一败涂地什么都不剩……”
“我坚持自己觉得对的道一条走到黑,可为什么到头来,哪一条都是错……”
梦呓般的话语,轻喃着,话语轻地微不可查,很快便消逝,他转而不再言语,
疯狂结束,她几乎没有了力气,未回床上便早已昏睡过去,却不想这居然是他搬来后第一次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
临近年关,繁华大都汇更加忙碌,一丝不苟精准像到拧好发条分秒必争的中环精英也罕见出错,年关最是繁忙,每天加班到晚已经够累,上司不知是被他家虎姑婆搞得神经错乱还是怎么,突然塞进个实习生,财务上最简单的账面都算不清,硬生生拖垮工作进度,还要连累她替实习生挨骂。听说他家虎姑婆前段时间早就在告士打道当场上演捉奸大戏闹得好不狼狈,如今还不知收敛,不过她怎么知道那实习生是个难缠的主,吃了掌掴仍不死心,下定决心要捞够才不负自己为个油腻衰佬献身。到头来倒霉的只有他们。她心不在焉点头嗯嗯应和,耳朵漫不经心收听被离办公室最近工位那台广播新闻女主播播报晚间新闻,平日干巴巴播报从来没想今天这么悦耳。喏,讲的也够骇人,技术部差佬被撞死警署总部门口,车辆肇事逃逸,目前定性为谋杀,凶手至今尚未落网,警方怀疑是社团成员蓄意报复所为……晚间新闻快播完,还不见男人停嘴,这时突然有人闯进,原来是因实习生而被压下升职机会的aggie,手拿辞呈,笑容轻松,风姿飒爽,再无疲态。
听说她最近同老公离婚,如今看来果然勇猛无比,够果断决绝,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发现人生有错立马断舍离,不带一丝拖沓,是她羡慕不来的。
可她不过胆小的普通人,那种不计沉默成本,拨正错轨的人生的勇气,代价实在沉重,对未知和不确定性的恐惧,只能让她守着还能将就过下去的生活按部就班。
就算选择的权利到了自己手里,谁又能不顾得失,妥协太常态,以至于太炉火纯青,初时坚定心里所想的锐气早被消磨殆尽……
可转念一想,衰佬的老婆怎么不知道他的本性,实习生又怎么能全然做到无所顾忌,清醒的沉沦下去又何尝不是耗尽勇气的另一种选择……
第64章旧梦难寻
深水埗旧唐楼林立,不同于中环湾仔繁华璀璨,摩登华丽,这里食肆作坊遍地,窄巷矮楼,横竖穿杂,时间仿佛在此停滞,浓缩满满旧时香港回忆,繁杂喧嚣的气氛更是因为新年到来而愈发浓重,满满市井烟火气。
桂林街烧鹅店食客络绎不绝,整条街最为热络,长颈肥鹅色泽油棕发亮,油脂在炙烤中滋滋作响,挥发醇香勾人,飘香百里,隔老远都能听见顾客点餐声,“老细,斩番只烧鹅左髀啊!”
陆伯仁行走其间,白色西装笔挺,纤尘不染,生出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割裂感,而他显然并不在意,听到后,神情闪过一丝恍惚,突然生出一丝时光逆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