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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窗边,静静等待隔壁温薇安给他们行动信号——待到时机成熟,温薇安会打开隔壁的窗户,按照赵奕飞的计划,两人从这里的窗户爬过隔壁,不必惊动守在门外的烂仔,就可以成功刺杀。
这几天两人一直都在庙街周围从早流连到晚,只为提前踩点跟踪,尽量多的搜集有关陈威情报信息,反复修正核对计划,过程中赵奕飞展现出来的缜密简直让北仔有一种他们是以打击黑帮势力为己任的o记差佬。
其实这样来说他应该庆幸这次行动有很大成功概率才对,可事实恰好相反,他怕赵奕飞在关键时刻下不了手,因为他知道赵奕飞进社团来手上还未曾沾过血,此时也不得不给他做起心理工作。
“飞哥,今天的行动没什么好留手的,合胜的陈威是做买卖人口的营生起家,清清白白的女仔自大陆拐骗到红港做北姑,性子烈的送去东南亚hóng • dēng • qū被人来来回回折磨基本活不过三十岁,他现在的一切可不是靠着压榨女人得来的,否则庙街的皮肉生意凭什么他一家独大?”
赵奕飞没有说什么,吸一口烟,吐出的烟雾遮挡了他的眼睛,只听见淡淡答了句,“我跟你说过,我想扎职,是认真的……潮汕佬那次之后周宏山同我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早都明白了……”
又嗤笑一声,“兴义安毒品,皮肉生意哪样不沾?谁知道哪天又有其他社团的烂仔像我们今天这样,自诩黑道里自己所占立场的所谓正义大杀四方?”
“不过利字当头,哪有那么多道理。”
其实对于赵奕飞的身手,北仔从来不会怀疑,当初赵奕飞刚来时就做了周宏山的近身,自然引来一众烂仔的不服,可看不惯是一方面,干不过又是另一方面,在他鲜有几次出手教训挑衅的烂仔的情况来看,这人必定是受过训练。
做古惑仔,械斗火拼是家常便饭,比的就是谁更凶狠谁更不要命,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可黎耀北发现赵奕飞却不是。
混社团的,说话得算话,要它全家死就让它全家死,周宏山之前派人去砍与他争赌场生意的潮汕佬一家,亚荃带头,连躺在婴儿床里的bebe也不放过,捏着脖子直直从别墅二楼直直扔下,面团一样软,猫一样弱的生命就这么变为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而潮汕佬不过bā • jiǔ岁的细女却在没人察觉中不知不觉被逃了出去,当时其他古惑仔都以为是绑那女仔的绳没系好,才抛开的,但只有北仔知道,是赵奕飞故意放了那女仔。
可最后仍被抓了回去,虽然最后的确保住了性命,但却被周宏山用来讨好社团里有恋童和xìng • nüè待癖好的叔公而转手送了过去,每天都接受非人的虐待,真真生不如死。
而赵奕飞也被莫名其妙上了家法,虽然周宏山没有向众人说明原因,但北仔知道周宏山绝对是知悉了赵奕飞的小动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警告和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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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好三年,可三年之后又是三年,等你快潜伏成大佬,还要硬头皮撑下去,每天睡觉都不敢说梦话,怕嘴里跑出什么词,睁眼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脑门,所以各位未来的阿sir,做警察谨慎去当卧底……
警校教员扶了扶帽沿,同阶梯教室里神采奕奕的少年们开玩笑,赵奕飞突然想起那时的他也是坐在下面的其中之一,只觉得伪装潜伏好困难。
却没有体会到一个卧底在社团最难的并不是隐藏身份,而是为了目的眼睁睁看着一些事发生却只能隐忍,努力把自己也变成见不得光的下一员,冷眼旁观一些事的发生,无可避免心灵日日遭受自我质问折磨,长此以往,分不清自己是警还是匪,好在他们还能一遍遍坚定信仰才不至于迷失自我。
更可悲的是他,行尸走肉般活着,警与匪两面都不沾,不人不鬼不知道以什么立场活下去……
这时的周宏山犹如撒旦对他展开逼诱,他仍然忘不了那天周宏山对他的惩戒。
那日一直对他设防的周宏山却罕见地带他去和社团几位高层谈事,中途却突然拿枪顶着他的脑袋逼着他来到那个叔公房间门口,听在那畜牲一遍遍凌虐那个他救下的女孩,欣赏着他的怨毒仇恨,痛苦崩溃。
然后又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是你,都是你,多可爱的女仔,她本来可以走得轻松体面,是你让她活下来,天天忍受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知道吗……”
说完又语重心长教诲,一点点麻痹摧毁的防线,
“阿飞,你还不明白吗,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只有上位者才能制定规则,掌握别人的生死,你当初让你老豆做线人假意合作,却被吴达华反应过来灭了门,你难道认为一切都是因为黑道做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