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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她曾经经受过的痛苦。
平静,祥和。
似是解脱。
嘀嗒。
有一滴血珠滴落在她眼边,又随之流了下来。
明明是他的泪。
这一刻,却像是她哭了一样。
心窍像是被捏碎绞烂,阙渡张口,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最后,只能伸出那还在发抖的指节,轻轻地替她拭去那滴血泪。
声音轻轻的,沙哑的,像是下一刻都要变成雾气散掉。
“……对不起。”
叫她承担那么多本不应该承担的东西,经受了那么多本不应该经受的蹉跎。
叫她……
至死都没有明白他的心意。
他的身上和脸上,也全部都沾染了血。
有自己的,也有扶窈的,半点都没清理。
远看,整个人都被染上了一抹毛骨悚然的血色。
门外隐隐有响动。
那药修冒着被掐死的风险赶了过来,望着床榻边平静又诡异的一幕,惊愕后便是后怕。
那张嘴一张一合,字眼全都钻进了阙渡的脑子里。
可他隔了好久,才沉滞地听明白这人在讲什么。
药修说,这禁术既然失败了,那……
那人一下子被掀飞三尺远,先被抛到空中,又被重重砸到地面。
阙渡将那沾满血的帕子扔在旁边。
才一步一步地走到殿门口,垂眸,视线居高临下,看着那趴在地上几乎动弹不得的药修。
语调很平静。
或者说,这具从内而外彻底枯槁的身躯,已经趋于濒死,无法再被任何情绪牵动——
“谁说失败了?”
“只是暂时还没有成功而已。”
他其实可以选择在死门那里一剑捅死自己。
不过就是死,然后变成厉鬼罢了。
阙渡不殪崋在乎这一条命。
但他没有。
尽管谁也说不好,这样活着,到底跟死了有多大区别。
但眩晕与混乱之后,大魔头的脑子里异常的清醒——
有些事情,只有在他还活在这副身体里,还拥有那微不足道的修为时,才能完成。
禁术没有失败,只是出现了一些他暂时无法处理的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