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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便突然中断，殷策顿住脚步，低头就见雪亮的刀刃从身后探出，刀锋架于颈间，叫他品尝到冷铁的寒凉。

议政王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目光望向书案后的慕清晏，女皇好端端地坐在那里，除了袖口沾上一点血迹，并未显露丝毫异样。

“北戎侍女招供，有人买通她在面圣时行刺，而此人正是出身西北军中，”慕清晏缓缓开口，“锦衣卫找到他时，他已自行了断，临死前留下遗言，指认议政王是幕后主使。”

殷策闭上眼，不顾架于颈间的长刀，用力摁了摁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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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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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其尔随行侍女共有两人，行刺慕清晏之人名叫青雅，看年岁不过十五六，脸上稚气未脱，眼神却极凶狠，盯着萧霁的眼珠泛着赤红，就像恶狼盯上猎物一般。

锦衣卫防着人自尽，将青雅绑在太师椅上，由萧霁亲自审问。然而不管他如何追问，北戎侍女都一声不吭，逼得紧了，她就咬死殷策：“是你们的议政王！是他要刺杀你们的皇帝！”

萧霁闻言大怒，恨不能抽这女人两记大耳刮子，但他到底按捺住了——锦衣卫乃是慕清晏一手创立，成分极其复杂，除了出身清远侯府的亲卫，更有平头百姓和世家子弟，好比随他一同审问的两名副指挥使，就不是侯府出身。

萧霁可以在慕清晏允许的范围内为殷策提供便利，但他毕竟是天子亲军，万事须得将女皇摆在第一位，不能明目张胆地偏袒殷策。正因如此，他不动声色，寻出对方供词中的破绽反问道：“议政王麾下高手如云，想要行刺大可命心腹动手，为何要找上你？你是北戎郡主的侍女，又怎会听他调派？”

青雅高扬着头，虽然沦为阶下囚，姿态却并不卑微：“你当他蠢吗？让自己人动手，被你们抓住了怎么办？就算是议政王，也担不起刺杀皇帝的罪名！至于我……哼，你们的皇帝杀了狼王，就是我的仇敌！能杀了她为狼王报仇，我当然愿意！”

萧霁心头倏忽一跳，不着痕迹地转过目光，只见两名副指挥使若有所思地交换过一记视线，不必细问就知道这二位已然起了疑心。

但他面上不露分毫，继续道：“行刺之事如此机密，以议政王的缜密，若非心腹之人，怎可能放心托付？就好比你……”

萧霁略倾过身，直视青雅双眼：“这么轻易出卖了议政王，听着不像是为求活命供出主谋，倒像是处心积虑故意陷害。”

青雅毕竟年轻，见识有限，如何禁得住锦衣卫的逼问？闻言，她语塞片刻，旋即梗着脖子道：“他同我谈条件时没亲自出面，他的手下也没亮明身份，但我认出了那人随身携带的兵刃！那是龟兹钢打造的玄冰刃，只有议政王的西北军使用，我不会认错的！”

萧霁握着绣春刀的手瞬间攥紧了。

青雅的嘴很硬，不管萧霁如何逼问都不改口，大有“就算是死也要将殷策拖下水”的架势。

偏偏她身份特殊，萧霁不便擅自动刑，只得忍下这口污糟气，转而提审其他人。

叫萧指挥使没想到的是，当他走进相邻偏殿时，竟然见到一位老熟人——北戎郡主随行的另一名侍女正是当初在草原上有过数面之缘的乔夫人。

“萧将军，”乔夫人显然不太明白锦衣卫和西北军的编制差别，称呼萧霁时依然用了旧时头衔，“又见面了。”

萧霁眼神微凛，沉声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两名副指挥使不明所以，但乔夫人并非第一嫌犯，而萧霁又得女皇倚重。两人思忖再三，还是依言退下，临走前不忘带上殿门。

待得殿内再无旁人，萧霁才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日草原混战，慕清晏自顾尚且不暇，救下乔夫人后便放她自行逃命，过后再没听说过此人行踪，只以为她隐姓埋名安稳度日，不再牵扯进北戎与中原的恩怨。

却没想到会在皇宫大内见到这位掀起北境风云的“幕后军师”。

乔夫人苦笑了笑。

“托大胤天子与议政王的福，妾身当日捡回一条命，本该就此归隐不问世事，奈何身上有一道寒霜桎梏，险些死于饮马河畔，”她本想掠一掠鬓发，却忘了手腕上戴着镣铐，稍一动弹就是叮当作响，“幸而遇上萨尔兰殿下，被她救下。她以解药相迫，妾身便是再不想蹚浑水，也只能陪她走这一遭。”

萧霁不清楚慕清晏与乔夫人的约定，却听说当初草原上，慕清晏曾冒险救下乔夫人。他拿不准女皇心意，不敢贸然做主，却也不会放任行刺女皇的凶徒逍遥法外：“青雅行刺皇上，你事先是否知情？”